不可能,我不跟别人走。青璋说,您帮我擦一下头发吧?
戴舟砚拿过青璋递给他的毛巾,一边擦着那些栗色软毛发上的水滴,一边问:和我讲讲你以前吧,讲到不想讲的地方就略过。
明明戴舟砚的语气很正常很轻快,但青璋就是莫名感到一丝沉重,他确实不该隐瞒戴舟砚,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戴舟砚解释这一切,他找不到时机,戴舟砚暗示过他,只要他坦诚地让戴舟砚了解他,戴舟砚就答应他订婚的请求。
但是如果青璋真的说了这些,戴舟砚还能用现在这样的眼光看他吗?会因为他的话有负担,觉得不能辜负他吗?那还是纯粹的爱情吗?
青璋不知道,但是他已经沉默很久了,他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快半干了,可能等到头发再不湿润的时候,戴舟砚就不再想听他说话了吧。
没有,我上学的时候没人追我。青璋还是说出口了。
戴舟砚手上动作一顿,笑着问:为什么没有?你现在的脸是整的吗?
青璋:不是是不是整的您还不清楚吗?您在上摸得还少了?
戴舟砚:
我和您说过我是被收养的,在我被收养之前我都是在孤儿院里读的书,老师是各行各业的志愿者,学生都是一些小屁孩,怎么可能有人追我?青璋微微偏头,示意戴舟砚擦擦流到耳朵里的水。
怎么?和你一起读书的学生都很小吗?戴舟砚问。
也不算,主要是很多年纪大一些的都不会在孤儿院待了,很多人家领养孩子当然是越小越好,所以最大的都是十岁左右。青璋说。
那你为什么没有被领走?戴舟砚问。
青璋愣了愣,说:您真的要听吗?您听了不许嫌弃我。
戴舟砚说好。
我十二岁的时候被领走过,那家的男主人是个恋童癖,他想要侵犯我但没成功,因为我拿剪刀捅了他,然后我就被退回来了,我年纪小,那件事没有追究,但是,以后很多人家知道了这件事看见我都绕道走。
青璋平静地说完这一长串话,他显得那么释然那么冷静,却在下一句话破了功,他转过头,泛红的眼睛盯着戴舟砚,他哽咽着说:您会嫌弃我吗?
不会。戴舟砚捧着对方的脸,嘴唇吻上对方眼尾,接住即将滑落的热泪,他说,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嫌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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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青璋情绪失控之后,戴舟砚便没再问了,他拿出吹风机给青璋吹干头发,然后亲了亲对方发顶。
也难怪青璋会经常出入医院,小时候遇到过这种事,一定有很深的阴影,戴舟砚发现自己的直觉真的很准,在他还不知道青璋的过去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孩子总是一副很招人疼的模样,现在看来,青璋是真的需要人疼。
别害怕,我不介意这些,你以前那么多男朋友,我也都没介意过。戴舟砚捏了捏对方的脸,说,我们看书好不好?
我没有,我以前没有交过男朋友我也看不懂英文书。青璋抱着戴舟砚说。
那你一开始接近我为什么表现得很有经验的样子?戴舟砚说着把之前那本英文书放回去,重新拿了一本童话故事集。
因为那时候您很讨厌我,但那时候我要接近您,我要是不说我是想玩玩,难道我要直接说我喜欢您吗?那您不就直接赶我走了。青璋翻开书,说,您开心吗?我的第一次给了您诶。
诶个鬼哦。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俩谁上谁下你清楚得很!戴舟砚笑着把人推开,刚才青璋一直压着他的肩,他的肩膀都麻了。
哪知这个动作惹得青璋反应极大,青璋把戴舟砚按在床上,让戴舟砚平躺好,然后探身把天花板上的吊灯关了,借着台灯翻开书。
我读童话故事哄您睡觉吧?青璋侧躺在床上,手臂弯曲撑着头支起上半身。
戴舟砚觉得青璋现在好像格外兴奋,不知道原因,但总不是坏事,他配合道:好啊。
青璋读的是个再普遍不过的安徒生童话,他开始讲小美人鱼,讲小美人鱼为了爱情上岸化为泡影,戴舟砚原本打算让青璋过过瘾就拉着人一起睡觉的,但青璋读得很认真,低沉的嗓音带有催眠效果,不知不觉他就没了意识。
房间里的声音没了,青璋看着面前已经睡着的戴舟砚,脸上的笑容温柔极了。
他小心地下床,来到书柜前,探出手找了找,找到了一个笔记本,他翻开,看着某一页上面写着吴存 。
【他过得很惨,他与我说,他的养父母对他并不好,他与那一家名正言顺的儿子长得太像了,他怀疑他只是个替代品,但那一家的儿子还在,怎么可能会是替代品呢?】
【他说他果然是替代品,却不告诉我原因,我有点担心他心理无法承受,他会出事吗?】
【等以后聊熟了,问问他地址,看能不能见个面吧,我觉得我们俩聊得挺投机的,我可能可以帮到他。】
【他最近和我发信息我都没怎么理,太忙了,一直在熬夜处理那帮小崽子高三的事情,眼睛也不怎么舒服。】
记录在这里戛然而止,青璋知道,那是因为戴舟砚眼睛出问题了,造化弄人,原本他们早在九年前,就能见上一面了青璋下床时他就迷迷。
青璋将笔记本放了回去,转过头,看见戴舟砚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坐在床上,面色平静地看着他。
屋内光线昏暗,但戴舟砚却是能看清楚青璋的动作的,其实他并未睡得很沉,在青璋下床时他便醒了,原本不打算起身,直到听到了抽屉被拉开的声音。
他缓慢地起身,而青璋正翻开笔记本。
青璋背对着他,他看不见青璋的表情,只能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细微的声响与蝴蝶振翅相差无几,戴舟砚听着却感到分外刺耳。
他并不是很介意,他早有预感,青璋与他待在一起那么久,总是会背着他做一切事,那天晚上,青璋并不是在等药,而是在动他的锁。
青璋这个人真的很可怕,对于以前的戴舟砚来说,未知的事物总是很可怕的,但青璋是个特例。
青璋,上来睡觉吧。戴舟砚抬起头,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青璋,不含任何责备。
戴老师
上来吧,我不说你,我的东西你都可以随便翻,不用背着我。戴舟砚的语气很淡,隐隐约约含着一点无力,那只是因为他才醒来而已,而青璋的脸色却瞬间变了。
青璋迅速到床上来,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
戴舟砚将手心与对方的面颊紧密相贴,青璋的脸很凉,他知道,这个人的其他地方也都是冰冷的,手臂、唇舌、额头他知道这是青璋正常的身体状态,但每次摸到都免不了胆战心惊一番。
你冷吗?我把空调温度调高点?
戴
别紧张,睡吧。
戴舟砚真的困了。
*
第二天戴舟砚把青璋拉到柜子面前,告诉他自己已经很多年不住这里了,他也不知道柜子里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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