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成败,你要平安归来。”
“青炎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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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镇南关墙依然亮如白昼,幸存的边军将士警惕的望向西方,谨防敌军再次攻来。
关墙北段的阴暗处,突然降下一条绳索,两名身着黑衣的男子稳稳落在了地面上。
“哎呦....”
“刚下来你就瞎叫唤,之前怎么与你说的?”
“这不是脚下没注意,踩到一颗脑袋嘛。”
“机灵着点。”
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青炎与董歃,两人缓缓向西方潜去,脚步飞快。
当来到一处丘陵下时,青炎一把将董歃按在地上,自己也是趴在其身边一动不动。
董歃不敢吐出口中的泥土,缓缓的向上看去,只见一名南邑哨兵露出半个脑袋警惕的望着镇南关方向。
“此处丘陵太多,哨骑不如传令兵的令旗来得快,这应该是敌军第一道岗哨,你我慢慢摸上去,切记不要打草惊蛇。”青炎附在董歃的耳边,声音轻到极致,“待我将这名哨兵斩杀后,你要警惕四周,如果发现还有暗哨要尽全力击杀。”
见其点头示意,青炎率先向上摸去,董歃紧随其后。
此处丘陵并不算高,最多也就几丈而已,但对于两人来说,仿佛是九霄云上的天宫。
南邑哨兵因长时间的注意力集中,头脑有些发沉,随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槟榔,放在口中嚼了起来。
这时,他感觉到槟榔的味道十分怪异,正想吐到地上,一阵无力之感传来,爬到在地。
青炎没有再看这名被洞穿喉咙的哨兵一眼,急速将其甩在了丘陵东坡下。
“怎么样,有没有暗哨?”
“没有发现,看来敌军的人手也是吃紧了。”
“抓紧时间,你我就如刚才那般,摸到敌营外百丈即可。”
半个时辰之后,望着距离不到一里的寨门,二人缩回身子隐藏在敌营外最后一个丘陵的东坡上。
“果然这营盘扎的易守难攻,但也不是毫无办法,北坡地势最缓,你回去后将人马带到敌营被二里外,切记要小心行事,宁可多耗费些时间也绝不能让敌军发觉。”青炎小声吩咐。
“我知晓利害,你也要小心,如果被发现了就撒丫子逃。”
“以为我像你笨手笨脚,赶紧去吧。”
待董歃向回奔出不远,青炎已经将死去哨兵的外衣套在身上,拿起令旗爬到丘陵的另一侧。
因不知敌军在什么时辰定时互通旗语,青炎只能半转着身子,用余光扫视远方寨门。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青炎在心中仔细推演,谨防漏洞。
在开战之前帅帐之中,董破虏问有何计策破敌,自己回答有一计可行。
火!
南邑十万大军,所占之地自然是极广,因岭南四季如春所以这丘陵之上杂草无数,再加上初春的季节夜间多南风,从敌营北处放火会急速蔓延整个营盘。
但这并不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计策,作为南邑大将军的杜明自然料想的到,可那地道建在此处,所以只能将营盘扎在这处巨大的丘陵之上。
杜明也不是毫无准备,整个大营固若金汤,壕沟箭楼无数可谓易守难攻,但这也是在开战之前,现今敌军伤亡早已过半,士气低迷,再多的防御措施也保护不了丧失斗志的战士。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离此处最近的水源在西三里开外。
种种条件创造出施展火计的必要前提,这让青炎战前的想法可以落实到实处。
这时,见寨门上方有一名哨兵摇晃着火把,青炎翻过身来举起令旗示意。
能不能将南邑击退,使其精壮尽失二十年之内不敢北上,就看今晚!
青炎西方的一处丘陵后露出一个身影,而后一个个一排排接踵而来,当这些人牵马行到丘陵脚下,青炎不再犹豫滑了下来。
“殿下,一切准备就绪。”史战将墨雪与天风姤交给青炎。
“距离亥时还有一点时间,而且北方那边董歃应该还没有到位,让弟兄们先把马蹄上的裹布摘下。”
这队八百人的骑兵,除了几十名虎卫,其余皆是岭南边军中为数不多的马战好手,当他们突然被集结跟随者史战出了城门,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会有大事发生,在见到那名年轻世子后,都不由得想起几个月前的金陵城下。
董歃这个时候领着两千步军精锐向着敌营北方绕去,期间也是小心翼翼,紧怕敌军发觉。当赶到了既定地点,这才松了一口气。
算了算时辰,董歃沉声下令:“还有半盏茶的时间,让弟兄们做最后的准备,谁要是少了一根茅草或者是一滴油,军法处置。”
董歃口中的油自然不是火油,因前夜激战火油已经消耗殆尽,这是两日以来紧急收集的牛油,也算是勉强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