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堂之中,青炎十分自然的为苏桔斟酒。
“不知先生有何吩咐?”
“吩咐个屁,你现在跟我说实话,是真心喜欢霓裳郡主还是看上了岭南王的十万边军?”
青炎心中知晓对方肯定会问出这个问题,但还是还不犹豫的回答道:“学生与昭儿的点点滴滴,先生是知晓的,所以在罗溪湖畔就已经发誓,这辈子定要娶昭儿为妻,做并肩王妃,如果今生无福无分,下辈子也要娶她过门。”
苏桔紧紧盯着对方的双眼,“当真不是为了那十万边军?哪怕只有一丝一毫!”
“学生在此以性命起誓,绝无任何关系!”青炎直视着对方,眼神毫无闪避。
对视了良久,苏桔背靠墙壁,叹息道:“既然如此,那此事也就由你去了,不然苏某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要把这门亲事搅黄。”
“先生此话何意?”
“以你的心智,不会想不到两个王府结为亲家,对陛下意味着什么吧。”
青炎缓缓点头回答道:“自然知晓,陛下肯定会猜忌防范,但岭南王与我都对南赵忠诚不二,学生相信时间会让陛下渐渐放下心中的忧虑。”
“时间?呵呵....最杀人的就是时间啊。”苏桔叹息道:“有了时间,十万边军会恢复元气乃至于更胜往昔,有了时间,你这个未来的并肩王会羽翼丰满,直到成为南赵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时间可以消除一切,但唯独抹平不了那帝王心术。”
“先生的意思是,即使学生与岭南王对南赵鞠躬尽瘁,陛下依然会猜忌我等?”
“这事不说也罢,接下来苏某说的话,你一定要谨记于心,切莫忘记。”苏桔沉声道:“待你袭爵大婚之后,一年之内绝对不可领军出征,就算是作为钦差外出地方,也要能推则推。”
青炎疑惑不解,“学生即将作为并肩王,又是虎卫营的主将,如果陛下降旨,学生又如何拒绝的了?”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苏某只不过是给你忠告而已,你也不用问为什么,现在的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学生明白了,只要陛下不降下圣旨,学生会极力婉拒,在金陵中踏踏实实的待上一年。”
“真要如此,那你以后的路,想来会轻松不少.....”
出了草堂,青炎仔细品味苏桔的话,但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为何不让自己领军出征,可自己是实打实的相信苏桔,无论他的话有多么危言耸听。
“你小子要当王爷了,就瞧不起我这老头子了?”
青炎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岳塘书院的大门处。
“前辈误会了,晚辈只不过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并不是刻意怠慢前辈。”青炎十分自然的坐到看门老头的身边。
“瞧你这失魂落魄德行,是那苏桔跟你说了什么吧。”老头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不客气,好似根本没有把院长放在眼里。
“苏先生确实跟晚辈说了一些事。”
老头轻笑道:“老夫在这书院看了多年的大门,对苏桔的能耐还是知晓一些的,你听他的总不会错。”
“前辈所言极是,晚辈受教了。”
“话说回来,你的能耐是一天一天大了,不止能平息叛乱,现在都能把南邑猴子给顶回去,老夫实在是对你刮目相看。”
青炎赶紧摆手道:“前辈谬赞了,仅凭晚辈一人又如何能抗击南邑,功劳还要归于岭南王爷与麾下边军将士。”
“老夫我人微言轻,说上几句大实话又不能传到谏官的耳中。”老头这时抄起二胡,“夸也夸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干点正事?”
“晚辈明白。”说罢,青炎便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躺椅之上。
(我是分割线)
九月初七,金陵城上下洋溢出大型节日才有的喜庆,临街的商铺都自发的在门前挂上大大的红灯笼,从太初宫的通济门开始,长长的红毯铺向远端,蔓延至并肩王府的仪门外,百姓们知晓这红毯意味着什么,无一人踩踏而上。
灵帝在三日之前已经将董昭接入太初宫,特旨其从太初宫出嫁,可见隆恩之盛。所以但凡是在金陵为官的,别管是不是朝臣,俱是为贺礼绞尽脑汁。
并肩王府从九月初开始,就热火朝天的开始装扮王府内外,即使昼夜不歇,下人们却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每个人的脸上好似捡到了几百两银子似的逢人便笑。
太夫人也不顾年事已高,精神大不如前,坚持在第一线指挥检查,生怕出现什么纰漏,无论青炎如何劝说都不为所动。
杨琼这时来到青炎躬身禀报道:“殿下,卑职已经将十大酒楼的厨子全部借了过来,但卑职逾越想提醒殿下一事。”
“但说无妨。”
“以王府之大,容纳京城大量的官员与亲朋好友倒是没有问题,可卑职听闻殿下交友甚广,明日大喜之日肯定会有大量江湖中人前来贺喜,如果没有席位,绝不是待客之道,殿下是否提前做些准备?”
青炎这才恍然大悟,“还好有你提醒,不然真到那时可就丢人丢大了。”
“殿下所言极是,卑职认为不如在府门之内和花园之中在置上几十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