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儿的决绝与口中的话,让秦穆根本不敢再踏出一步,他缓缓转过身来,苍老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无奈之情。
“灵儿,外公知晓你的性子与惜君一模一样,宁折不弯,如今你做出妥协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待到邺城之后你定不会受胡狗所辱,外公不想看到惜君的血脉就此绝了。”
董昭焦急的望着其手中的羽尘剑,生怕自己上前会刺激到赵灵儿,“灵儿!你难道早就这么打算的?”
“外公说的不错,我赵灵儿是赵玄策与秦惜君之女,是赵青炎的妹妹,又怎能辱于胡狗胯下,在大婚之夜我定会先斩杀乙伩,再将太子府屠戮殆尽!”
“可你这么做哪还能留下性命!”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苟且偷生。”
秦穆仰天长叹,“灵儿,外公不去那太初宫了,你先把剑放下。”
“外公是天底下最为英雄的侠客,灵儿自然信您的话。”赵灵儿听到话后,毫不犹豫将羽尘收入剑鞘。
“你舅舅已经前往西凉寻找青炎,外公本想也一同前去,可听到这门该死的亲事之后,不得不先来到金陵。”秦穆上前将自己的外孙女搂入怀中,“在青炎生死未卜之时,外公不能再失去你这孩子了,既然如此,外公暗中随你一同前往邺城。”
也许是被至亲之人的怀抱所动,赵灵儿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压抑,大声哭喊道:“外公!我真的不想嫁去北燕!我真的不想嫁给胡狗,我想在王府开开心心生活一辈子,与祖母、哥哥还有董昭,我好想就这般无忧无虑的走下去,可灵儿不能,为了祖母也不能....”
“外公都知道,你是跟青炎一般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你放心,有外公在,你绝对不会有事的,待你舅舅找到青炎回到金陵,咱们再一齐找狗皇帝算账。”
董昭与赵璟这才松了一口气,暗想此次危机是平稳的度过去了,如果秦穆当真仗剑杀进太初宫,很可能就是不死不休的腥风血雨。
“董昭,有秦老家主护卫在侧,想来灵儿的安全应该不成问题,但是这件事咱们决不能声张,要不然乙伩可定会提前做准备,我听说沂山岛的岛主跟北燕皇室走得很近。”赵璟将对方拉过一边小声道。
“沂山岛?八大神技之一的飞瀑太峰?我听说八大宗师对庙堂避而远之,他怎么会跟北燕朝廷走得近!”董昭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减轻,生怕秦穆听到。
“这也是我最近从北燕太子口中得到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假。这个暂且不谈,我听说岭南王爷有意前去荆州?”
董昭闻言后轻轻叹息,“看来你知晓的当真不少,没错,在我得知青炎生死未卜的消息后,我就知晓以父王的脾气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定然会当面质问娄瑾,所以我在第一时间送出信件,劝他们不要北上,但不知起没起到效果。”
“唉....岭南王爷乃是性情中人,这一战中疑点重重,他打了这么多年仗不会看不出来,这般做也是情有可原,我也只能希望你的信可以起到效果。”
同一时间,岭南桂宁城岭南王府。
董家父子因为北上的问题已经吵得不可开交,这让王府的下人们都是惊愕不已,因为这些年以来世子殿下在王爷面前一直像小鸡似的,别说互相争吵,就是连顶撞一句都不敢。
“父王,您先冷静一下,如果您没有陛下圣旨便私自离开岭南,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这个罪名虽然看似严厉,但细想之下并不过分,董破虏作为天南十万边军的首领和南赵唯一的异姓王,一举一动都会牵动金陵的神经,如果没有皇帝的旨意就私自北上,朝野定当震动,何况是亲自前去质问襄樊主将娄瑾。
“诛九族?老子倒要看看谁他娘的敢这么干!”
董破虏这些时日来不知砸坏了多少桌椅和古玩瓷器,也幸亏做儿子的董歃提前将堂中的摆设全部清空只留下两只寒酸的木椅,不然本就不殷实的家底肯定会在几天之内败的一干二净。
“我知晓父王心中有无尽的怒气,但是这件事牵扯太大,您当真北上,定会被扣上谋反的罪名啊。”
“老子的姑爷不明不白的被堵在石人山!那挨千刀的娄瑾说什么遇到阻击?老子就日他娘!青炎在石人山下的五千人面对的可是五万多人!还有那什么铁壳子,所有在荆北一战中剩余的西凉残兵败将全在石人山,老子就想知道娄瑾手中的四五万人马遇到了什么阻击!什么阻击!”
盛怒之下,董破虏也不管身边是什么,抄起来狠狠摔在地上。
董歃也没有心疼从城北用十几枚铜钱淘来的椅子,极力劝到:“这件事确实充满了各种疑点,但咱们要相信赵璟会处理好这一切,我们三人虽然不是孪生兄弟,但情比金坚,他绝对会拼尽全力去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