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撒道:“虽然这里的通缉公文被涂掉,但这座城市的别处一定也贴满了告示。再说那些从北边过来的商人们也一定看过公文上的图片,也许只是没怎么在意,所以没认出来。”
“是吗。”我仍不以为然的玩着柔软蓬松的枕头。
“你不觉得方才那老板的表情有点奇怪吗?公文是贴在他的店门口的,他不可能没见过……我看他也是没当一回事,所以不记得了。再加上这里人来人往,所以他才会觉得:遇见一两个眼熟的人也没什么。”
“哎?真的吗?”我放下枕头,有点紧张。
“恩,不过……我奇怪的是:如果我们真的被全国通缉,而悬赏捉拿的公文贴满了全城……为何这里的人都不把那当回事?你也看到了,楼下的公文被涂成了那样,但地方上的官员却毫不理会。若是重大事件,是不可能让人这么放肆的对待国家发出的文件的,应该全城戒备才是。”
“说不定只是这城里的看管比较松懈,你也说了嘛,这里来往的商贩太频繁了。”我推测着:“或者只是楼下的那张公文没被市容的人看到?”
“不……我看不会是这样……”以撒低声沉吟道:“这里一点也没有那种紧张的气氛,除非……是皇都里发生的变动还没有传出来,杰?索姆达很有可能封锁了消息,不让我们知道提兹现在的情况。而那张通缉公文的内容也是用了什么别的名目拟捏出来的,所以人们才这么漠不关心。”
“哦……那我们……?”
“我们再这么待下去,还是会露出马脚的。”以撒接着说道:“看里我们应该变个装,再行动!”
“变装?”
“是的。”以撒一脸正经的答道:“你自己在这里想想该怎么变吧,我也回房去自己弄一下。”
说着,他便转身出去了,关上房门之前还叮嘱着:“没事别出房门,以免被人认出来。还有,我就在隔壁……你快想想怎么变装吧!”
“哦。”我愣愣的看着他带上房门。
“变装?要怎么变呢?变成什么样子才能不让人认出来呢?”我问向躺在床上睡大觉的伊恩,他的小眼眯成一条缝,不屑的瞥了我一眼,又去做春秋大梦去了。
我一个人独自苦恼着,把那些塞在次元袋里的、可以用来变装的东西都翻出来,又对着客房里的镜子摆弄了好久……
半个小时后,我头带一顶破竹帽;身穿一件灰色宽腰长衫,衣摆和袖肘上还缝着五、六个深色补丁;一手拿根竹竿,上面挂着一帆白色破布,用碳墨写着“十卦九不准”的字样;另一手空出来去敲以撒的房门。
他出来应门,一见我的打扮就愣住了:“……你……这是……?”
“呵呵,连你也认不出来了吧!”我这招变装真是太成功了!
以撒还是呆立着,好半天才憋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脸,对我说:“可是……这里是西方色彩浓重的玄幻世界……你打扮成中国算命的……不太好吧!”
“咦?会吗?”我不解的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啊,是有一点不搭调吧……噗!”以撒一手捂住脸,全身颤抖的闷笑不止,看得我很是火大:
“以撒,你的变装呢?我怎么看你什么变化都没有的样子?!”
“我么?”以撒止住笑,轻咳了一声,道:“你真是太失败了,到现在还没看出我变装成什么样子吗?”
我皱起眉头看着他:他真的有变装吗?我把他从脚到头再仔细的打量一遍:原来那柄提在手上的“承诺”之剑,被他用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剑鞘收好,又用素色的布裹了起来,系在腰间;然后就是两手上的护带好象换过了;再往上看去,原本梳得好好的头发变成一团鸟窝……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变化了呀……
我困惑的望着他那张表情怪异的脸,他的脸好似在抽筋。又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说:
“你还没看出来吗?我这是要扮成一个四处漂泊的佣兵啊!”
“佣兵?是吗?”我有些不悦的眯起眼睛,盯着他。
“是啊!”他笑着指指自己的头:“你看不出我最大的变化吗?因为一个落魄的佣兵是不会有闲情去打理自己的头发的……你不觉得我的一头乱发,很有佣兵的味道吗?”
我看看他那湿漉漉、还在滴水的半长的头发——这个家伙刚才明明是在洗头发,还说什么变造型……我看他一定是利用我冥思苦想的这段时间,自己轻松又自在的洗了个澡,正准备上床去休息吧!
“你……”我气的怒不成声。
“怎样?”他又一本正经的问道。
“去死!”我大嚷着,同时砰的一声用力甩上他房间的门,就听他在里面鬼叫着:
“啊,我的鼻子!”
我心满意足的拍拍手,走回房去。
之后,我再没离开过客房。虽然了解到以撒那只是故意耍我,但我还是谨慎的不敢到处跑。后来,我听到门外走廊里响起一阵脚步声,又有几人压低了嗓音交谈着。我知道那是车队的五个人回来了,也没去在意。
下午五点钟,冬日的白昼已尽,天已经黑了。一个小侍童把我的晚饭送进了房来,我便一边吃一边盘算着明天的事。
酒足饭饱之后,我一人盘腿坐在床上无所事事。那个以撒,也不知道要过来问候一下,真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