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停下脚步,昼潜一边回头一边好奇地问道:“你还有何事?”
已是往回折返的莫亦凡指了指他们之前站的合欢树下,那两摊因着脱水而渐现枯萎之相的合欢树叶跟合欢花,一语未发地走过去,蹲下身来,随手寻了一块薄薄的石片,费了很大力气在合欢树下掘出一个小坑,扔掉石片将花和叶一捧放入坑中,之后又小心翼翼地捧上了土,一点一点地埋了起来。
跟在他身后也折回树下的昼潜好奇地凑了过去,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微微抬头瞧了他一眼,莫亦凡并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掩埋好树叶和花之后,缓缓站起身来,并轻轻地拍打着那双沾满了泥土的好看的手,跟着抬腿就走。
“喂!”迅速站起身来,昼潜紧追一步,闪身过去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继续追问道,“小亦凡,你可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哟!”
素来不喜与人接触的莫亦凡只感觉浑身微微一震,整个人都瞬间紧绷了起来,原本在掩埋树叶和花时始终温和着的眉眼也立马凌厉了起来。
“放手!”
缓缓低下头去,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额前散落的长发遮住了一侧棱角分明又好看的脸庞,这两个字仿佛是从紧咬的牙缝中硬生生挤出来的,不仅阴沉冰冷,似是还带着些许怒意。
就他这副模样,若是换了旁人,许是要惊如雷劈一般地弹开了。
然,昼潜却并未能如他所愿,更是丝毫不为所动,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像是得了寸进尺一般,将他已很是僵硬的肩膀搂得更紧了一些。
“你若是不说你为何这般做么,也成——”挑了挑一副好看的眉眼,昼潜扬起了一侧嘴角,坏笑着将脸往莫亦凡脸前凑近了一些,无赖地说道,“那我便一路这样将你揽回家去!”
“......”
定定地盯着眼前人笑得乖张却又意气风发且几乎与自己鼻尖相触的脸,莫亦凡心头似是生出了什么奇怪的藤来,将那颗素来冷得连自己都多次怀疑是否会跳动的心缠得紧紧的。他想挣脱那只揽着自己的手,却又无奈自己眼下毫无仙力根本不是昼潜的对手,况且,被他这般揽着也——挺好!
“你真是......”
无奈地托了托额头并别过脸去,莫亦凡生怕自己不知何时已微微发烫的耳根被昼潜看到。
“我怎的?”迅速换手揽人移动到另一侧,昼潜似是故意调戏,竟将脸又往前凑了几分,幽幽地问道,“还不肯说么?”
明显感觉到对方温热的气息喷在了自己的脸上,莫亦凡的全身瞬间完全陷入了僵硬之中,一双狭长的凤目几乎瞪圆,那双乌黑深邃的眸子里,除了昼潜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之外,已是容不下旁的的任何。喉头微微一滚,他那一双原本伸开的手,随着“咕咚”一声渐渐攥紧了自己宽大的袍袖。
“咳咳,花叶本生在树上好端端的!”半晌,莫亦凡总算是松开了双手,并找回了可以正常说话的声音,才清咳了几声,缓缓开口道,“因着我要助你修练才被迫落下,想来岂不有些可怜?我将它们葬于树下,一则可为树提供养分,二则也总好过被山风吹走,连影儿都找不到了!”
说罢,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跟着肩膀一耸便挣脱了昼潜的手,径自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挺拔匀称的背影,昼潜不禁心中叹道:分明是个心思如此柔软的人,怎的偏要成日里装成一派少年老成的模样?
“喂,你等等我啊!”
才发呆一会儿的工夫,莫亦凡已走出很远,昼潜轻轻地甩了甩脑袋,一边抓着头发,一边嘻皮笑脸地追了上去。
将一条鱼一半清蒸一半红烧这种事,恐怕只有昼潜才能做得出来,不过,最令他欣慰的是,无论是清蒸的还是红烧的,莫亦凡似是都很喜欢,虽说吃饭的时候仍旧保持着良好的教养极尽优雅高贵,却是连一块肉渣也没剩下。
吃过晚饭,两个人也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只是很快收拾好桌子碗筷,就各自回了房间,洗漱完毕后,宽衣解带躺在了床上。
白天的修练看似简单,实则很是磨人,昼潜这边是才一沾上枕头的边儿,浓浓倦意便带着强大的瞌睡虫席卷而来,很快他便迷迷糊糊地做起了梦来。
<a " target="_blan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