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昼潜垂下脸的头顶,莫亦凡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委屈地用力地抿了抿嘴唇,最终一脸无辜的、乖乖地坐好身子不敢吭一声。
将他的双手再次拉过来,一只放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提到眼前,昼潜先是用沾了自家特制药酒的软布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擦拭清洁着那些伤口,等两只手处理好后,又用药酒混合了自家秘制的金创药,洒在早已撕成根根细条的白绸上,轻柔地往伤处包扎了起来。
与莫亦凡不同,他的指尖还算柔软,一层薄茧生在掌心指根处,这是小的时候常常帮着父亲用滚碾药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这药许是有些疼的。”捧在掌心的手因着敷上药的缘故有些微微的颤抖,昼潜蹙了蹙眉头,轻声地说道。
望着他捧着自己的手如同捧着什么心爱的宝贝一般,莫亦凡强压住心中的感动,淡淡地应了一句,道:“无妨。”
许是包扎的时候过于仔细小心,这个过程持续了好久,终是在昼潜打完最后一个结后结束了。
仍旧是保持着沉默着,昼潜收拾好东西重新返回了堂屋,就坐到了之前自己的位置,端起饭碗继续吃起饭来。
莫亦凡举着被包得严实的双手,对着那双细长的筷子犯起了愁来。
抬起头来对他笑了一下,昼潜像变戏法儿似的拿出了一只干净的汤匙替换了那双筷子,并夹了一些菜放进了他的饭碗里。
突然被这么照顾,莫亦凡显然露出了不自在的神情,侧着头倔强地眨了眨眼睛,才端起饭碗拿起汤匙,低眉顺眼地吃起了饭来。
“多、多谢。”
意识到自己还未对处理伤口道谢,他没头没脑地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
破天荒的这一次昼潜并没有半调戏似地调侃他,反而一边扒拉着饭菜,一边轻轻地摇了摇头,并小声说道:“往后若是饿了,无论何时,哪怕是深更半夜,你叫醒我便是,饭的话还是由我来煮,你、别再受伤了!”
这句话引得莫亦凡登时愣住了,好险就没能托住手中的饭碗。
怔怔地盯着昼潜许久,方才点了点头,吃力地“嗯”了一声出来,又不知为何,一双眼眶却是有些隐隐发胀的。
接下就是沉默的吃饭时间,两个人皆不知应该如何引起话题,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便谁也就没再说话,只不过,一个感叹初次下厨能将菜烧得这么好吃,很是令人赞叹,另一个则仍在心悸,那切菜的刀,可比斩妖的剑难使多了。
饭毕,将还要起身帮忙的莫亦凡按坐到茶桌边,并再三叮嘱老实待着的昼潜把一切都收拾好,很快也回到了堂屋里,还顺带又烧了一大壶凉茶。
“嗯。”将之前温度适宜的凉茶倒了一杯递给他,莫亦凡斟酌再三,才问道,“林安烈,你们很熟吗?”
“你问他?”喝了一口茶,昼潜抓了抓头发,沉思了片刻,道,“我们俩啊,从小便认识,若是说熟,倒确实是——”
为了不让莫亦凡胡思乱想,也不知为何要怕他胡思乱想,昼潜便将自己与林安烈的事儿一五一实地讲了出来......
小的时候,昼潜的胆子极小,小到一个雷都几乎要吓丢他半条命,家中父母很是担心,毕竟,身为男子怎的能如此懦弱,便送他去一处师父处习武强身,顺便磨练意志。
而他和林安烈,亦是在那处相识的。
犹记得初见林安烈的时候,昼潜只觉得一个男孩竟生得一副女孩模样,委实有些奇怪,是不愿与他过多亲近的,但,无奈同在一处习武的孩子却不会如他这般,反倒因着这个理由,总是欺负林安烈。
“喂,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五、六个孩子将林安烈团团围住,为首的一个高个子的双手叉腰,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他。
“我、我是男孩子。”林安烈虽然看得出已要吓得魂不附体,却是硬生生地憋着眼泪,倔强地昂着头迎着对方的目光高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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