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颇为注意自己形象的刘航也没在意秦子宁的失态,原先沾满泥巴而且被刮开好几道口子的官服被洪水冲涮干净,整个人狼狈之中又带着几分庆幸。
尽管官服上的口子变得更大,几乎已经成了一条条的破烂模样,可是不管怎么说,自己终究还是活了下来。
随着雨慢慢小了下来,辽州卫的士卒们继续拼命扛着沙袋封堵堤口,一直死命握着王命大旗的杨少峰也长舒了一口气。
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只要自己这个钦差不带头跑路,辽州卫上下就只能拿命去拼,后面的百姓也就不会带遭遇一次危险。
从堤口处回来的秦子宁和刘航来到杨少峰身边之后,皆是向着杨少峰深深一拜。
带兵出身的秦子宁很清楚,辽州卫这一次会有多么大的功劳先不说,更重要的是,辽州卫从此以后就有了魂,那种压不垮,拖不死,打不碎的魂。
而对于刘航来说,力保百姓无事,自己死了都没关系,朝廷和青史会给自己一个说法。更何况自己还活了下来。
杨少峰伸手虚扶一把,眼睛死死的盯着刘航:“方才,本钦差听刘知州说,往常听过杨某羊癫疯的名头?”
这次换刘航一脸懵逼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狗子和伊逍,还有白庚同样跑了回来,围着杨大少爷又哭又笑:“少爷,堵住了!河堤没开!没事儿了!”
杨少峰点了点头,拍了拍狗子的肩膀,又拍了拍伊逍和白庚的肩膀:“好样儿的!”
夸奖了自己的狗腿子和学生,杨少峰倒也没再去找刘航的麻烦,而是将目光转向了秦子宁:“这一次,辽州卫当居首功!”
秦子宁躬身道:“末将愧不敢当,倒是末将应该谢过钦差大人,给了辽州卫一个魂!”
杨少峰却摇了摇头:“这是两码事。”
长叹了一声,杨少峰又接着道:“回头还要麻烦秦指挥使去统计一下,辽州卫这次有多少兄弟牺牲,除了该有的抚恤之外,杨某还要单独替他们请功。”
秦子宁这一次没再和杨少峰客气,因为这是那些牺牲的将士们应得的——自己亲眼看着好几个士卒在自己的面前被冲走,连发出呼救声都来不及,就被洪水冲得无影无踪。
刘航忍不住向着秦子宁一拜:“这次辽州百姓平安,全赖辽州卫上下,本官先替辽州卫百姓谢过辽州卫的将士们!”
等秦子宁回礼之后,杨少峰便直接开口道:“眼下这一劫算是过去了,可是后面还有很多事儿要办。”
秦子宁和刘航一起躬身道:“请钦差大人示下!”
杨少峰也不客气,转而对刘航道:“杨某已经安排人手在来的路上,回头等他们到了,刘知州便立即安排人手,跟他们一起把水泥窑和石灰窑给立起来,回头用水泥再给大堤加固一遍。
还有,看看辽州城里有多少大夫,告诉他们立即准备好,一旦有疫情的苗头,就要他们立刻去想办法。
另外,再组织一些妇女,让他们把碾成粉末的木炭用布缝起来,照着人口鼻大小就行,再缝上几根布条,方便固定在口鼻上。”
杨大少爷一边在自己的脸上比划着口罩的形状,一边又转头对秦子宁吩咐道:“等这种口罩弄好了,立即安排士卒,对被水泡了的地方进行清理,不管是村庄还是田地,里面所有的东西,包括那些粮食和尸体,树枝烂草什么的,全部都要焚烧掉,然后再撒一遍石灰。”
又是一声长叹,杨少峰又将目光转回到了刘航的身上:“回头安排衙役们告诉百姓,今年的粮食是要不成了,但是不用担心,常平仓和预备仓,还有济农仓里面有的是粮食,朝廷不会让百姓们饿肚子。”
等刘航点头应下之后,杨少峰又接着道:“还有,粥厂也开始放粥吧,但是只要能让人勉强吃饱就行,想要吃得好一些,或者拿些工钱,就得到水泥窑和石灰窑去上工,或者来大堤这里上工加固大堤。”
……
远处高地上的朱瞻基望着河堤上的一幕,尽管雨已经慢慢停了下来,也听不到河堤那边的声音,可是朱瞻基却已经泪流满面——这该死的山洞里居然没有雨,当真是彼其娘之!
自己从来从来没见过咸鱼一样的杨大少爷会有这么硬汉的一面,更没想过会有人拿身体去堵河堤,而且还成功的堵住了!
心中暗自不爽的朱瞻基狠狠的拿袖子胡噜了一下脸,转头对着北宫鋆吩咐道:“立即让她们开始熬煮姜汤,等煮好了就安排人手往河堤上送!”
吩咐完之后,朱瞻基就直接推开了前面不再拦着自己的侍卫,带着边城等人向着河堤而去。
这杨癫疯太疯狂,太拿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儿,得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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