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虽然还睡着,但胸膛起伏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那一头的汗水看得凌天心惊胆颤。
最关键的是,哪怕他站在舅舅的身边,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
就在他考虑是不是要将舅舅叫醒的时候,舅舅突然发出一声闷哼,身子一颤,整张病床都跟着吱呀直叫。
一道类似鞭打的血痕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舅舅的手臂上端,隐隐有血丝透出。
“靠,这是什么情况。”
凌天刚伸出的手缩了回来,他不确定叫醒舅舅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在舅舅和王秀敏的述说中,舅舅每次醒来虽然疲惫,但却从来没有出现任何的伤痕。
这诡异的变化让他不敢乱动,急忙拿出了电话。
王秀敏的电话还未拨通,舅舅突然一声大叫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大口的喘着气,发出低声的痛呼,凌天此时才看到,那类似鞭痕的存在不仅仅只出现在手臂上,背部更多。
“舅舅,舅舅,你没事吧。”
凌天关心的搀扶着有些虚弱的亲人,他很后悔将王秀敏赶走,但也对舅舅熟睡后的经历更加好奇,虽然聊天的时候早就说过不记得晚上发生的事情,但他依旧再次问了起来。
“舅舅,这次你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出乎他的意料,舅舅点了点头,眼中透过一丝恐惧。
“我记得,我记得。”
“那,是什么?等等,我先去叫医生。”
叫来朋友帮舅舅仔细包扎后,凌天便随便敷衍了几句,带着舅舅回到了旅行社。
此时,天已经亮了。
在王秀敏略微责备的目光中将舅舅扶到床上,凌天便迫不及待的问起了梦中的经历。
哪怕回到旅行社,舅舅眼中的恐惧也没有丝毫的减退,见凌天询问,犹豫了一下,方才叹了口气。
“都是作孽啊,报应,报应。”
三十年前,只有20多岁的舅舅像众多农村青年一样,外出打工。
在村里,他看到了别人的风光,却没有看到别人的艰辛。
没有什么手艺的他,经历了许多的挫折,最终也只能成为一名普通的保安,每天看着那些有钱人进进出出,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会过上那样的生活。
在他的同事中,有一个年近40岁的壮汉,叫做陈元龙,是保安队的队长。
和他一样,也是20多岁出来打工,一步步混到现在的位置。
或许有着相同的经历,陈元龙对手下的兄弟十分好,很受大家的尊敬。
特别是舅舅和一个叫做张贴一的19岁少年,陈元龙更是如同父亲一般无微不至。
工作了三年后,几人的感情更是突飞猛进......。
有一天,舅舅照常在办公室看着监控,突然看到画面中,张贴一抱着陈元龙痛哭,陈元龙的表情也十分难看,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着。
出事了。
舅舅急忙走出监控室,找到两人一问,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张贴一被确诊换上了肾病,需要换肾才能活下去。
换肾,听到这两个字,舅舅便感到一阵绝望。
对于一名月工资只有几百的人来说,换肾才能活,这和宣布死刑,没有任何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