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流云诧异的看着如花,这七岁孩童,眼中清澈。如此天真的孩子,竟能老成如一个成人一般。她,七岁孩童,却是手拿利剑,谈笑杀人。
司马流云苦于此刻不能动,看着如花半响才道:“我还不想死呢”
如花闻言,乌溜溜的眼珠子闪过瞬间的惊讶,面上笑得天真无邪,童言无忌道:“你现在也和死差不多,生不如死,还眷恋生机干什么?”她也是欣赏他,想帮他脱离苦海,否则也不会动了杀他的念头。
司马流云有些虚弱“还是活着舒服,生不如死,也总比死了好”
如花啧啧两声“这么惜命啊?”
“爹娘给的,当然惜了”
“你到天域宫来干什么?”如花不相信他冒着生命危险来天域宫真的只是玩一玩,看一看。
司马流云看向如花“那你到天域宫又是干什么?”
“不是我要来,我是被东方月离给抓来的”如花无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哦,原来是在找出去的路啊”司马流云了然。
如花随意嗯了一声。
司马流云想了想,随即道:“要出天域宫也并非难事”
如花一听这话,来兴趣了,一双灵动的眸忽闪忽闪“说说,怎么出去?”
司马流云忍着浑身笑道:“很简单嘛,你找个女人,让东方月离上了,就行了”
司马流云说话向来随性而出,对着一个七岁的孩童这句话倒也好意思说得出。
“啊??”如花一头雾水,愣了片刻才反问道:“什么意思?”
司马流云看她一眼“就是让东方月离开开荤”
如花打断他“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为什么要找女人?这话怎么说?”
司马流云了然,啧啧赞叹“原来小娃娃连这个都明白啊,厉害啊”
如花瞬间面上燥热一片,看着司马流云有些尴尬,瞪他“你倒是快说啊”
司马流云静了会儿,只是简单一句话“东方月离必须保持清心寡欲,欲念会让他破功的。”
如花诧异,这句话虽简单,却也让她明白了,她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天域宫一个女眷都没看到。
只是心底豁然开朗不到一分钟,倏然大惊。
不对啊,他要不碰女人,那我是从哪里来的???
老子不是东方月离的亲女儿吗?????
如花看向司马流云,良久才狐疑道:“你……你……你这话可信度高吗???”
司马流云白她一眼“你可以找个女人去引诱他,看他上不上钩”
如花咋舌,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司马流云继续“东方月离破功了,你还怕这天域宫走不出去??”
“可是……”如花依旧有些不相信“可是这人家的弱点怎么会让外人知道???”
司马流云道:“武林里想杀东方月离的人多了去了,多多少少还是会传出些关于他的消息的。东方月离百毒不侵,对毒药一尝便知,所以从来没人敢对他用毒,他武功又极高,无人能近身。”
如花听着这话,心底疑惑,不对啊,她想到了上次和东方月离一起吃饭,他对入口的食物谨慎到远远超出了正常的戒备,这像是个百毒不侵的人对待食物惮度吗?
如花撇撇嘴角,却是默不作声,纵然有疑问,也不敢贸然提出。
“东方月离所习心法是他娘天山乌教圣女纳兰轻若所教,天山乌教以巫术闻名,教中之人个个邪气得很,诡异十足,天域宫的驭尸夺魂,尸虫蛊术全是乌教之术。乌教虽邪,可他们的圣女所习之法娶非乌教本门心法,圣女冰清玉洁,出生之时便许配给了神灵,终生不得与男子婚配,心中不可有杂念,不可有欲念,为防圣女私自与男子苟合,乌教圣女自小便习清心咒,所学心法便是玉女心法,必须童男童女才能修炼,越是清心寡欲修为越高,但若触及男女情事便会破功入魔,轻则武功全废重则走火入魔真气逆流而死。”
如想若真是如此,那东方月离又哪里来的老婆???
她问道:“东方月离有老婆吗?”
司马流云闻言,大笑,却是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痛得剧烈的咳嗽起来,良久才稳住,开口道:“笑话,东方月离讨老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如花看着他,沉默片刻,才道:“你确定他没老婆?”
司马流云回得自然而然“当然了,除非他不想要那一身的绝世武功,归隐田园。”
司马流云顿了顿,随即道:“不对不对,除非他不要命了,武林里想杀他的人数不甚数,他树敌太多,要是武功废了,想归隐也没得归的,直接找块地准备后事吧”
如底思量,那这东方如花到底是什么身份啊?要真如司马流云所说,那东方月离抓如花这么个娃娃干什么?
如花见司马流云对东方月离的事情如此了解,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道:“司马哥哥,那你给我说说东方月离这个人,好不好?”
她这哥哥一喊,司马流云身上虽痛,看着这粉雕玉琢的娃娃,心情也不自觉好了起来,笑道:“你这娃娃嘴巴挺甜的,反正老子好多天没和人说话了,正闷得慌呢”
他微微调息片刻,才开口道:“要了解东方月离就得说起他娘。”
如花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一双乌溜溜的眸子波光流转。
“东方月离的娘纳兰轻若是当年武林第一美女,芳名远播,但身为乌教圣女是不可以与外界男子接触的。即便诡异的乌教让人闻风丧胆,却依旧有很多武林人士走上雪山,潜入乌教,只为一窥芳容,大多数都是有去无回,命丧乌教。只有一个人回来了,还将纳兰轻若也带出来了,那人便是天域宫主人东方无咎。”
如花一听,很老套的一个爱情故事,于是接茬道:“最后呢?英雄美人白头偕老了?”
司马流云摇头“东方无咎并不爱纳兰轻若,却让她动了情”
如花一惊“啊?那他冒着生命危险把她带出来干什么?吃饱了撑着?”
“东方无咎是个心气极傲的人,这纳兰轻若在武林中传得神乎其神,再加上去的人都没命回来,东方无咎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如花咋舌,这也能玩??叹了口气道:“女人最怕遇到的便是这种薄情郎了,这纳兰轻若也挺可怜的。”
司马流云道:“东方无咎也并非薄情,他有情,娶非对纳兰轻若,司马流云钟情的是他不过才十一岁的小师妹沈青湄。他轻狂孤傲、冷漠绝情,却独独对他小师妹柔情似水,一心等着她长大成人娶她为妻,又怎么会和纳兰轻若白头偕老?”
如花鄙夷道:“那他带纳兰轻若出来干什么?一个女人将心交给他,他却如此糟蹋,不觉得很过分吗?”
司马流云有些虚弱道:“对东方无咎来说世界上最过分的事是欺负沈青湄,其余的一切事情都算不得过分。”
“东方无咎没有带纳兰轻若回天域宫,只是随便找个地方安置她,还没多久他便腻了,于是绝情的将纳兰轻若抛弃了,却没想到那时的纳兰轻若早已经有了身孕。”
“可纳兰轻若岂是一般的寻常女子?她自小便清心寡欲,无情至极,东方无咎狠,她比他更狠,她破了身,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皆因一个情字化作虚无,葬送了她多年的苦修,此时换得如此下场,她岂会干休?她没了武功,却会巫蛊之术,冷心绝情的她以腹中胎儿为引,夜夜以腐婴入东方无咎梦中索命。如此巫术,只要稍有差池,腹中胎儿便会一命呜呼,好在东方月离命大,不过就算性命无忧,对他日后也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只是东方无咎被搅得心神不灵也不过短短一个月便无事了,可纳兰轻若的报概刚刚开始,她在药水中泡了足足九个月,待孩子生下来时,竟如死尸一般,不哭也不闹,浑身冰冷,苍白无色。她为他取名东方月离,意为:月夜之下,离人萧索。”
“纳兰轻若对东方月离无半点母子之情,她只当他是自己灭掉天域宫的利器,教他很多东西,却又恨他入骨,有时心底有气,便用尸虫啃咬,饿他个十天半月的也不足为奇。东方月离极少说话,被纳兰轻若折磨时不哭不闹却只会笑,那笑容很冷,让人浑身发寒。十五年后,东方月离血洗天域宫的同时也挖出了纳兰轻若那颗鲜活的心脏。”
如花有些被惊住了,如此环境下长大,难怪会心灵扭曲,残忍。从小没有人给他丝毫温暖,也没有人对他好,这样的人最容易了。
司马流云见如花半响没说话,仔仔细细看了她片刻,似调侃似认真道:“我看你长得倒有些像那东方无咎的小师妹沈青湄”
如花被这句话吓了一大跳,这句话太吓人了,长得像她,那东方月离还不把自己给撕了?
她讪笑道:“你可别乱说话。”
司马流云无谓道:“这有什没可能的?那沈青湄活脱脱就是只狐狸精,天下男人只有她炕上的,没有她惑不到的。”
如花闻言,忽的问道:“你不是说东方月离血洗了天域宫吗?沈青湄没被杀死?”
“那沈青湄鬼得很,天域宫哪里困得住她?她喜欢到处乱跑,东方无咎拿她没办法,天域宫被血洗时,沈青湄不知道在哪里呢。”
如花了然的‘哦’了一声,看向司马流云,语带狐疑道:“你怎么对东方月离的事情这么了解啊?”
司马流云笑道:“我,当然知道”
如花好奇“为什么?”
司马流云看了如花片刻,道:“以后告诉你”
如花不觉翻了个白眼,你还有以后吗???
司马流云见如花如此表情,道:“怎么,小丫头不相信我有以后?”
如花直话直说道:“你这样子,怕是没几天活了吧?”
司马流云大笑,透骨钉的伤口因为他的大笑渗出了汩汩鲜血,如花一看,瞬间有十几条鲜血细流从他身上滴落而下,吓到了,慌忙道:“别笑了别笑了别笑了,再笑,真要见阎王老爷去了。”
司马流云爽朗而轻狂的笑声依旧不止,良久,唇畔依旧一抹笑意,看着如花“你这丫头真有意思,以后还会见面的。”
如花不信,心底暗道‘吹吧吹吧,你这样子了都能活,那就真没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