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谷雪原,寂寥无声,偶尔有水声滴答滴答。
如花身子僵硬,大气不敢出,只感觉那冰凉的细流从她极度敏感的肌肤上滑落而下。
东方月离好似玩闹一般,修长的手慢条斯理的将水倾洒而下,面上神情温柔无害。他一直低头看着如花,她与他隔得很近,如花的背部几乎可以触到他冰冷的身体,此刻她如火炉,身上灼热的温度隔着布料传递到了东方月离的身上,温暖的感觉让向来冰冷的他有些不适应却又从心底衍生出些许渴望。
他抬手,修长的手臂忽的从如花后面将她脖子环住,如花一个不稳被他箍进了怀中,冰凉的感觉瞬间笼罩如花全身。
如花大惊“干什么?”
东方月离的手不轻不重的环住她,均匀的呼吸轻缓而出,低头看着怀中的如花,片刻才道:“小花花,很暖和”
如花一怔,又发什么神经?
忽然想起司马流云说东方月离出生便跟死人似的,身体没有温度也没人温暖他,人冷,心更冷。又常年居住在这雪山极寒之地,身边除了冷冰冰的死人就是怪物……
对温暖有渴求也是正常的,想到此处,心底不觉动了些许侧影之心。
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之人,偌大的天域宫如同一座活死人墓一般,他心无所依,更无人交心。高高在上却永远是一个人,喜怒哀乐都是一个人,即便受伤了也不会有人关心他心疼他,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他掉眼泪,如此之人,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女人是感性动物,如花此刻同情心泛滥,做了一个让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的动作。
她转身,伸出手环住他的腰,将他冰凉的身体紧紧抱住,仰头笑得极其明媚“天冷,摆几个火炉,就暖和了”
一时的冲动,如花紧抱住了他,他瘦削至极的身体硌得如花生疼生疼,她吃痛,刚想松手,却被一只修长而寒凉的手臂反手抱住。
如花发热的身体与他紧贴,透过衣料传出融融暖意,暖意传来,竟是说不出的舒服。
原来温暖的感觉竟是如此的……美好。
东方月离低头看如花,面上神色有些许怔然,却又带着他惯有的浑然天成的疏离。他看了如花良久,深幽如潭的眸子深处有让人察觉不到的茫然之色闪过。
这一刻,他嗅到了如花身上被清水洗净后一股清透的草木清香,那是夹杂在依旧残留的腥臭血腥味里一股极其清淡的味道,即便刺鼻血腥依旧难以掩盖,让他有片刻的恍惚。
如花见他望着自己,面色平静,深黑眸子里有莹润月光反射而出。他抱着她的手臂着实用了几分力气,如花被他身上的骨头硌得实在是痛,于是干笑“你让侍女放几个火炉,会更暖和,比我还暖和”
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怕变态听不懂。
东方月离闻言忽的笑了,仿若冰雪消融,干净澄澈,竟是微带暖意,如花忍不住眨了眨眼,没看错吧?
“原来女儿和爹爹贴心这话果真没错”依旧是柔和语气,缓缓而出,却让如花条件反射的戒备,实在是这美人爹爹如此语气太吓人了。
如花轻扯嘴角,干笑。
东方月离放开如花,笑容褪去暖意,复又温柔肆意“今晚的事爹爹就不与你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