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房间里,水蓝色轻纱裙裳的少女却是坐在床沿边,轻轻的抱着如幽灵一般的男子,头亲昵的埋在他怀中,怔怔的,仿若陷入沉思。
阳光如轻纱罩她身上,有淡蓝色的光晕在温暖而和煦的阳光里闪耀。
她已经起来好久了,醒了就一直这么抱着白,外面从灰蒙蒙到日出东方,就这么伸出手臂环着他的腰,腻在他怀中,房间里很安静,任凭思绪纷飞。
白面上很是迷茫,他站了好久,他不知道还要站多久,只是愣愣的站在她面前,任由她腻在自己怀中,眼底满是迷茫之色。
“我感觉……”如花终于开口了,清寂的房间里响起了她银铃般的娇嫩声音。
她缓缓抬头与白对视“我这两天很怪,老是做梦,可那梦很真实”
如花低喃,乌溜溜的眸子对上白纯真无暇的黑眸,面上有些许狐疑之色
“那孩子好可怜,看着他我就忍不住想抱住他,温暖他,不知道为什么”如花不认为自己已经善良到如此地步,明知道那孩子危险,明知道那孩子身上比冰还冷,却依旧不管不顾的去抱他,温暖他,这绝不是她的本意。
可,潜意思里不由自主的就有了这种想法。
“还有那司马流云,这人也好奇怪啊”如花想到当初他被钉在墙上的惨象,再次见面竟是仿佛起死回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的了。
白依旧怔愣的低头看她,眼睛里的神情纯洁无害,如小鹿一般,如花看着忍不住伸手在他脸颊上捏了两下。
“白,你这模样还真是诱人犯罪啊”如花皱着眉的面上瞬间笑靥如花。
只听得外面敲门声响起,如花清脆的声音道:“来了”
打开门,是司马流云,他笑问:“昨晚睡得可好?”
如花闻言皱眉“不好,一点也不好”
“是吗?”司马流云淡淡两个字,也没表露出多大惊诧。
“我做了一晚上的梦,冷死我了”
司马流云眼睛随意看向了旁边一间房,轻笑道:“有那么糟糕吗?”
如花秀眉紧蹙,撇撇嘴角“我遇到个比东方月离脾气还恶劣的小破孩”
司马流云忍不住笑道:“小心隔墙有耳”
如花闻言,微微诧异,随即笑嘻嘻道:“我不怕隔墙有耳,我怕你告密,要不我杀了你,以绝后患?”说完,手中的謦月便架在了司马流云的脖子上,曦阳中,有晶莹通透的光晕从剑身划过,清绝而雅致的叮铃声如在水面滑过,在人心底荡起圈圈涟漪。
司马流云淡淡浅笑“想杀我?”
如花见他处之泰然,眼珠子转来转去“不想杀你,倒还真是关心你,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痊愈了”如花灵动狡黠的黑眸在他身上打量来打量去。
司马流云眼底无波,沉寂片刻,这姑娘此刻眼底闪现狡黠光芒,好像要算计别人,可心里却是丝毫杂念也没有,司马流云一时间捏不准她这句话的意思了,只要她心里不想,他便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即便催动咒语,窥探她的灵魂依旧无济于事。
如花笑嘻嘻道:“我关心你呢,你怎么一句话都没有?还真是叫人伤心呢”
司马流云眼底依旧沉寂,只是那眼眸深处有戒备之光闪过。
他笑答:“多谢关心,我无碍”
如花依旧笑意盈盈“我怕你在我面前逞能,到时候伤口裂开,死在路上了,谁给你收尸啊?”她眼睛眨了眨,说得自然而然,丝毫不忌讳,水灵的眸子里有笑意溢出。
司马流云愕然,轻笑回道:“这不劳姑娘操心”
“话可不是这么说,你我结伴同行,你死了,我多晦气啊?要不就别一块儿上路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们在目的地会和,你看怎样?”
司马流云不知道她到底打什么鬼主意,见这丫头古灵精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话说得分明是变相威胁,不顺着她的意就分道扬镳。司马流云沉思片刻,索性将手探入胸口,一把将衣服扯开“你看这不是痊愈了吗?”他裸露的胸口皮肤光滑而白皙,没有丝毫伤痕,明明那个时候被透骨钉穿透,竟是什么疤痕都没留下。
如花见他一把扯开了衣襟,随意看了眼,笑得灿烂“这是干什么啊?不知道非礼勿视吗?”
她曾经听东方月离提过,当今世上能快速愈合伤痕,祛疤除痕,除腐生肌的方法只有两种,一种是用天域宫的寒玉膏,如花身上所有的伤口包括手掌心里被上古蝾螈舔去的那块皮都是靠寒玉膏愈合的,还有一种就是乌教秘术——訾仪秘术。
除此之外,世上任何方法都不能让已经伤及骨肉的疤痕完全消失无痕。寒玉膏他是绝对不可能得到的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他是乌教之人。
司马流云盯着如花的眼睛,那里面明媚如初升的朝阳,洋溢着青春的无谓与肆意,仿佛田野里奔跑的小鹿,带着野性的快活与纯真。
他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只是除了比太阳还要灿烂的笑意从那水灵的眸子里倾泻而出,除此之外,他什么也看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