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主娶媳妇,自然各大门派都前来道贺。
此刻,尹家御剑山庄热闹非凡,大红灯笼,如火红绸,鼓乐喧嚣,宾客满鹏,喧闹异常。
外面喧嚣热闹,道贺声不绝于耳。
里面却是阴沉一片,愁绪满堂。
房间里……
尹大公子一袭火红的喜服,更显意气风发,只是面色却是阴沉得有些吓人。
坐在一旁红木太师椅上的男子,四十岁上下,人已入中年,却依旧英俊,成熟男人的魅力自内而出。
他便是当今武林盟主尹天仁。只见他面色温和,一脸平静,静默良久,开口道:“这东方月离什么时候蹦出个女儿来了?”
尹御风今日本是要娶姜雨瑶,现在新娘换了人,心底屯着一口气,丝毫没有大婚的喜庆。
“爹,我也觉得奇怪,那东方月离不过二十多岁,就算有女儿也不过几岁,成亲怕是也太早了点吧?”
尹天仁皱眉,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联姻更是史无前例,这东方月离难不成还真想和他当亲家?和谐共处?
谁信?说出去笑掉大牙。
尹天仁缓声道:“东方月离不管你送来的是人是妖,我陪你玩到底”
正在这当口,有下人来报
“盟主、公子,新娘到了”
尹天仁缓缓起身,对尹御风道:“去看看你的新娘子到底是人是鬼”
两人走到前厅,步出,宽敞的前庭此刻稳稳地落着一顶花轿,一队人马一直排到门外,轿旁四名紫衣女子,娉娉婷婷,婀娜多姿,面色死寂,毫无生气。
最前面站着的是一名黑衣男子,面容惨白,如鬼魅一般,静静地立着,眼底如一团死水,不带丝毫感情。
宾客瞬间安静下来了。
本欢快的氛围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这般装束,武林人士谁不知这是天域宫的使者?
本欲上前接新娘下轿的喜婆被这瞬间凝滞的气氛弄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看向新郎官,只见此刻尹御风也是定定的看着这花轿,什么表示也没有。
一场诡异的婚礼,有危险的气息逐渐在人群里扩散开来。
尹御风欲上前打破这怪异的气氛,却被尹天仁一把拉住,他转头看向尹天仁低声道:“爹,这样子怎么成?”
尹天仁面色平静摇了摇头,复又看向那顶花轿,他要静观其变,与魔教联姻他本就不愿,惹上了,以后更加牵扯不清。只是尹御风执意要救姜雨瑶,应了这门亲事,他阻扰无用,此刻索性借刀杀人,借武林人士杀了这轿中妖女,他也好免去日后之忧,那姜雨瑶是死是活与他无关。
“我说盟主,你这媳妇到底是哪路神仙啊?”有人打破了如此凝重的气氛,说话的是天逍派掌门人玉清阳。
天逍派创始人师承武当真人玄天道长,所以这玉清阳也算半个道家人物,此刻他一袭道袍,一把拂尘在手,背上一把紫玉宝剑,尖细的下巴上留着一撇胡子,眼睛看着面前的花轿,满是嘲弄。
玉清阳这话看似问句,实则唯恐天下不乱。
尹天仁平静的看着他,开口道:“我儿娶的是玉华派小师妹姜雨瑶”
尹御风一惊,尹天仁这句话明显是将新郎这方置之度外了,意思是我儿子本来娶的是玉华派姜雨瑶,此刻来的是魔教妖女,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明显要将东方月离的女儿推上风口浪尖,置于死地吗?
尹御风一急,开口道:“爹”
尹天仁转头看向他,低声道:“御风,事关重大,不可胡闹”
尹御风倒也不是关心新娘子会如何,他所关心的是,新娘子若是在这里出事了,姜雨瑶必死无疑,所以他心急如焚。
尹天仁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在座各位武林人士开始有反应了。
武林盟主娶媳妇的大好日子,魔教竟是偷天换日,将新娘子给劫了,这不单单是给尹家难堪,更多的是对整个正道武林的挑衅。
“这东方月离简直目中无人,太猖狂了”一个女声带着鄙夷倏然窜出,夷陵派掌门人绝玉师太,她手拿一串佛珠,穿着僧袍,看似风轻云淡的出家人,实则心狠手辣。一串佛珠,粒粒有毒,握在手中,随时可送人归西。
“我倒是想看看这轿子里的妖女长什么样”说话的是点苍门的大师兄万毒手萧羽叶。到底是年轻公子,想的都是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绝玉此生最恨这种浪荡公子,听闻萧羽叶的话,冷声讽刺道:“这还不容易,贫尼让你看个够”
话语刚落,她兰指一弹,手上的佛珠便下了三粒,以极快的速度狠绝的朝着花轿打去。
今日,天下武林排得上号的门派全部在此,好歹也有个面子问题摆在这里,所以虽然是小小的三颗佛珠,绝玉却是使出了八层的功力。
小小的珠子,朝着花轿打去,却是无一人阻挡。
佛珠狠绝凌厉的从轿帘打进了轿内,只听得嘭的一声,穿透了轿子,飞了出去。
轿帘掀起一角,却又极快的放了下去,妄想一探究竟的人就那么看了一眼,便什么都没了。
这么三颗珠子打去,坐在里面的人不死也得残,按照绝玉那三颗珠子打去的位置正好是坐在里面的人的脑袋,胸口和小腹,无论那人高矮胖瘦都会被击中。
众人泯住呼吸看着轿子,轿子里很安静,既没有惨叫也没有人出来,而旁边送亲的人更是冷静,一动不动,如雕塑一般看着这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轿子里还没反应,所有人都惊讶了。
有人想上前一探究竟,却又不敢上前。
良久良久,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萧羽叶实在好奇,将心一横,轻蔑道:“你们一个个都没胆,我去看看,死了没。”
他心底还是有些不安的,却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走到花轿前,他本是全神戒备,怕守在轿子周围的侍女们对他出手,后面才发现,她们好似没有看见一般,静静地立着。
于是萧羽叶心底松了口气,走到轿子前,看着这安静得有些可怕的轿子片刻,还是有些发怵的,此刻,全场静默,都盯着看呢。
萧羽叶稳了稳心神,伸出手捏起轿帘一角,还是有些发抖的,他定了定,鼓足勇气猛地一把掀开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