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从梦中醒来时天还未明,仍然是下半夜,可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索性穿衣下床走了出去。
外面夜风微凉,银月皎皎,她走入院落之中,深深吸了一口这深山之中清新至极的空气,微凉的新鲜空气沁入肺腑,舒爽至极,大脑瞬间清明。
安静的夜,如花感受着夜晚的宁静,一切的杂乱思绪全部都烟消云散了,此刻心也是静到极致。
她静静地站了很久,感受着心底里的那抹宁静。夜风拂过,吹乱了她的发丝,如花伸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猛地发现身后有人,连忙转身却发现是司马流云,他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
只见这银月皎皎下,青衫男子儒雅清俊、冷傲无双,安静的站在她身后,眸底神色很是奇怪。
如花诧异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跟鬼似的,都没声音”
司马流云仿佛有些怔愣,半响才收回思绪,却是回得牛头不对马嘴“这么晚还不睡?”
“睡了一觉,醒来就睡不着了”如花看他一眼,问道:“那你呢?你大半夜不睡觉的站这里干什么?”
司马流云闻言淡笑“睡不着”
如花漆黑水灵的眸子细细的打量他,司马流云在她那乌黑的眼眸里面看到了有些许不自在的自己,这一刻,他心底莫名升起一丝狂躁情绪,他极力压下,面上的神色不自觉冷然几分。
如花忽然就笑了,声音极为动听“前几日觉得你诡异,不像个人,不知为何,今晚又觉得你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他修行多年,早已淡然出尘,情绪素来平稳,没想这两日情绪却是极容易被掀起来。
他听闻如花的话心底狂躁再次涌起,自是不愿承认,冷眼看着如花,语气温和却带着凉薄气息轻吐二字“胡说!”他不自觉的便带上了千年前训斥她的语气。
如花一看他突然变得冷漠疏离起来,嘴角撇了撇“刚觉得你带了些人气,这会儿又跟鬼似的了,懒得理你”
她说完看也不看他兀自朝着院落外面走去,司马流云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愣神,倏然想到那日她揪着他的衣袖,第一次无比认真的跟他说:“祭司,我若和明珠一样的性子,你会喜欢我吗?”
她一脸认真,语气前所未有的诚恳
他面色平静,眸色温和,只是心底惊住了,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却听得下一刻她大笑,眼底眉梢皆是调皮笑意“祭司,你真好玩”
他愣了片刻,回神,心下狂躁又起,只觉心绪不宁,这样的情绪让他心生厌恶。
如花走出院子,只觉夜色愈加撩人,这感觉好诡异。
忽然,隐隐约约有哭泣声随着夜风传入如花的耳朵,如此静谧的时刻,一点点声响都会变得清晰起来。
如花微微一惊,再细细一听,果真有人在哭,是个女人。
这大半夜的,是人是鬼啊?
如花心下好奇,循着哭声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这样的夜晚,冷风、银月、深山、哭声,恐怖的气氛瞬间笼罩。
如花一步一步循着哭声走去,那嘤嘤的哭声渐渐清晰。
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她也越走越偏。
直到她站在了一个简单而偏僻的院落前,这小院子古朴而素净,在这山庄一个极其偏僻的角落里。那哭泣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如花脚步极轻好奇的走上前去,贴着院墙朝着拱门里面望去,只见一个女人跪在院子里烧纸钱,火焰腾起,那明黄色的火焰打在女人脸上,如花吃了一惊,那人竟是柳烟云!
只见她身子单薄,脸上有泪,神情悲伤,将手上纸钱陆陆续续的扔入火盆。
如花诧异的看着她,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一个人烧纸钱,还真是惊悚!
如花心想这尹天仁的两个老婆都有故事啊,这尹家的秘密还真多,她想还是老老实实回房间睡觉去吧,这些事还是少掺和为妙,她信步折了回去,再次回到院子里时也没见着司马流云的身影了。
次日清晨……
如花很早便起来了,坐在房间的圆桌旁,双手撑着脸颊,沉思。
想到尹御风那边还迫切的等待着,她有些头痛。这五王陵墓到底去不去?司马流云的话可不可信?如花左思右想还是拿捏不准。去吧,太危险了,不去吧,万一司马流云说的是真的呢?岂不是误了尹天仁的性命?
倏然又想到那日司马流云说尹天仁是被东方月离伤的,如花阴测测想着:要干脆去找变态?
这想法一冒出来,只觉浑身一阵发寒,如花猛地甩了甩自己的头,去找变态还不如去五王陵墓呢。
房间的门开了,一脸纯真迷茫的白飘了进来,他看见如花坐在桌子旁发呆,有些好奇的歪了歪脑袋。他缓缓凑近,与她鼻息相对,一双纯真乌黑的眼眸里满是好奇的之色。
如花没什么反应,依旧是愣愣的发呆,白愈发的好奇,仔仔细细的偏着脑袋打量她。
忽然,如花张嘴一口咬住了他的鼻子,白痛得连忙后退,他捂着鼻子一脸的委屈“好痛”
如花大笑“谁叫你靠我这么近”
白委屈至极“白好痛”
如花抬手唤他“来,过来,帮你揉一揉”
白摇头“咬人,不去”
如花一副无谓的样子嘟囔道:“咬一口就见外了,真是小气”
她站起身来,走出门去,却见司马流云负手立于长空之下,背影孤寂、清冷决绝。她心下一抽,竟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怅然,只感觉似曾相识。她走至他身后,低头,伸手,轻轻拉住他的衣袖
司马流云吃了一惊,回身,却见她低头不语,他温和眼眸先是微惊,随后平静,温和语气叹道:“傻孩子…。”
她伸手搂住他的腰抱紧他,一语不发。
他怔怔不动,那手是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僵在空中半响。心下狂躁再起,随后便是极大的挫败与愤怒,他竟是不由自主的催动了汨罗咒语,让她失了神,做出如此举止。
连他都怔住了,他心底的愤怒升腾而起,这愤怒是对自己的,他想起那个明净至极的采珠少女,嘴里不禁喃喃唤道:明珠,明珠……
恰在这时尹御风来了,他刚进院子便唤道:“如…。”只是这如花二字还未出口便愣在了原地,只见这晨曦洒下的温暖院落之中,那娇俏灵动的少女抱着那青衣男子,她将头埋入他怀中,娇柔的手臂紧紧地缠住他的腰,温柔缱绻。
司马流云垂下手臂,仿佛在发愣。良久良久,他伸手推开了如花,化去了他们之间此刻浓浓的牵绊,如花仰头看他,明眸善睐、波光流转。
她狐疑“怎么走到你面前来了?”
忽然她看到尹御风站在不远处,她笑靥如花喊道“傻木头,站那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