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有一道黑影从川雪身上出来,紧接着另外两道影子也出来了。
见到泫然川雪吃了一惊“泫然,你怎么了?”今天他竟是以本来面目示人,川雪感到吃惊。
泫然对着川雪淡淡微笑“也许是我对你过于依赖,所以我忘记了一个人该如何面对,忘记了你终究是你,而我终究是我。”
他笑得有些落寞与无奈,静静的看着川雪,开口问道:“川雪,你,开心吗?”
川雪愣住,泫然的怪异让他迷惑不解,而这样的问题更是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泫然见川雪沉默,颇有些伤感道:“不开心,是不是?”
“一直以来,我只是希望你履行自己儿时的承诺,刻意忽略你的不开心,我以为我以如此的方式存在,我们便会比以前更加亲密无间。原来,一切都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儿时的承诺?”川雪喃喃,显然想不起来所谓的承诺是什么了。
泫然一听,身子微微僵住,看着川雪如此的反应,忽然笑得无比绝望。
“泫然,你到底怎么了?”川雪正身,语气虚弱而急迫。
泫然深深看了眼川雪,忽然无谓一笑,道:“川雪,我要去三途河了”
川雪大惊“泫然,你什么意思?”
“我要向孟婆要一碗孟婆汤,然后忘掉所有的一切,那样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
他脑海里闪过他双手死死地卡住他母亲的脖子的情景,阳光飞洒的下午,河水清澈,他抓着川雪的手臂说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
川雪闻言惊呼一声“泫然……”却是话语哽在喉中,再也出不来了。
这一刻,从泫然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是一种无奈到极致的绝望。
泫然的身子逐渐变得飘忽起来,川雪慌了,连忙想伸手去抓,可脚却如同千斤巨石般沉重一步也挪不动。也许潜意识里他也想结束这种怪异而痛苦的生活,纵然对泫然心有不舍,心底难受至极,可,他终究是定在了原地,忍痛斩断一切。
泫然飘忽的身子渐渐透明,他看着川雪,一直一直的看着川雪,他这世最为依赖的人啊,他唯一的哥哥,贯穿他整个人生甚至是整个生命的人,此时用一种痛入骨髓却又理智的眼神看着他。他微微弯唇,唇语无声说了一句话。
川雪诧然“泫然,你说什么?”
泫然默然看着他,紧闭嘴唇,慢慢的消逝在空气里。
川雪木然的看着泫然消失的地方,仿若失了魂一般。
他到最后都不知道儿时的承诺是什么,更不知道泫然用唇语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泫然最后说的是‘川雪,我们一直在一起,不要分开,好不好?’这是儿时,他对他许下的承诺,也是他含糊应允的……
萨萝很安静,好像在想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只是很安静的站在那里,半响喃喃自语道:“那恶灵竟也…。有心…。”
“世间万物皆有情,有情便有心”凤迦说这话时语气虽淡然,眸底里却有柔和之色掠过。
萨萝闻言,面色一寒,冷笑道“祭司跟我说这些作什么?我不爱听!”说完竟是看也不看凤迦一眼便朝着外面走去。
凤迦无奈笑了笑,见她出去也跟随她出了房间。
外面,夜冷星稀,月光有些诡异,夜风拂来,阵阵微凉
忽然,萨萝止住步伐回身看向凤迦,却是眉眼带笑“祭司,我刚刚说要做一件让你开心的事情”
凤迦看她,一脸温和,银月之下,他精致无双的面容带了温柔之色印入她如黑琉璃一般的眸子里。她唇角微微翘起,笑得有些怪异,她如此的笑意让凤迦心下戒备,哪知萨萝忽然踮起脚尖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柔软的唇紧跟着贴上了他褪了些许血色的唇瓣。
凤迦头脑一轰,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要推开她,他眼底瞬间变得阴寒而愤怒。他记得多年前她吻了他,便对他施了情降之术,如今在他防不胜防的情况下她又亲吻他。
凤迦手上的阴冥之气倏地腾起,他只消一掌下去便可让怀中女子魂飞魄散。下一刻,凤迦竟是愣住了,因为有一口精纯的力量渡入了他的口中,瞬间涤荡他的五脏六腑,本虚弱的身子刹那间变得有力了。
刚刚在川雪的世界里他早就有些体力不支了,却依旧强撑着掩饰得滴水不漏。如今萨萝的灵力渡入他的体内竟如同枯木逢春,体内奇经八脉瞬间通畅不少,那股力量沿着经络运行,身体竟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她柔软的唇瓣与他紧贴,手臂如藤蔓一般将他缠绕,灵力一点点的渡入他的体内。他们鼻息交错,举止亲密。凤迦有些不知所措,他浑身僵直,只感觉带着清新气息的力量进入他的五脏六腑,席卷了一切不适的感觉。
直到,萨萝柔软滑腻的舌撬开他的牙齿迅速进入他的嘴里轻轻柔柔的舔舐了一下他的舌,他浑身竟是如电击一般颤动了一下,有一股异样而温柔的感觉席卷全身,他猛地一把推开了她,看着萨萝呼吸有些不稳。萨萝颇有些得意的笑容“我还以为祭司是根木头呢”
凤迦面上极其不自然,想说什么却着实说不出口。
萨萝嗤笑“祭司,又不是第一次亲你,怎么还害羞呢?”
凤迦斥道:“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除了她对他下情降之术那次,她从未在他如此清醒的情况下去亲吻他。凤迦不知道她如此举动到底意欲为何,萨萝的心思他从来猜不透。
萨萝冷笑:“祭司刚刚不也沉迷其中吗?”
“胡说!”几乎是想也不想他便否认。
“否认得如此之快,到底是在骗我还是骗你自己?”她语气轻蔑,眸底深幽,似是故意惹他生气。
凤迦气极,冷叱道:“是我过于纵容你,才造成你如此肆无忌惮,今日你再胡说一句我便将你锁入浮屠塔!”
他不再是将她打得魂飞魄散之类的言语,而是要将带着魔性的她锁入佛的浮屠塔内,明显是对她极其无奈了。
萨萝大笑:“亏祭司还是修行之人,竟如此易怒”凤迦刚想训斥她,却没想到上一刻还大笑的少女下一刻面上神情变得有些奇怪,她缓缓伸手贴上凤迦的胸口,喃喃自语“祭司,你身上的伤……。”
她话语未完,竟是眼角湿润,有泪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