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繆赞了,这番言论亦不过是云晞偶在书中浏览细阅到,不想今日竟派上了用场,瞎作残书登不上大雅之堂,若云晞言语间有何失当之处还请皇上切莫怪罪。”
“呵!怎么会呢?凌姑娘此番论言字字珠玑,亦是令得朕深省。朕感激还来不及又岂有怪罪之理?”皇帝抬抬手,笑得一脸真挚,“想不到凌姑娘亦是博览群书的才女,此番论国之策令朕受益匪浅,不知凌姑娘刚所提之书可还尚在?朕想着借此以作借鉴。”
“这..”这些言论全凭自己的记忆所诉,哪来的书啊?唉,本是想作以应付之用的断句怎想却被这个皇帝给念上了。见皇帝两眼期待地瞅着我,我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回皇上的话,那本残书是云晞偶得所阅,已是时日长久,如今想找回怕也是难寻了。”
皇帝闻言,满脸的失望,不禁叹气,“哦,这可真是遗憾了!”叹息过后,皇帝强作精神,笑容复现,拂袖道“罢了,今日能闻得凌姑娘所述的为君之道,已是无憾,想必使者们也毫无怨言了吧?”
“凌姑娘满腹经纶,本官受教了。只是人贵在自知,切莫狂妄为好,还望凌姑娘事事谨而慎行,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使臣满满的警告语气让我蹙眉,微笑地朝他昂首,得了皇帝的默许回了座。
汗湿的小手被一双大手复上,紧紧地握住,传递与我的是源源不断的热量。司徒翊眸中的坚定与赞许让我盈满了力量,紧紧地回握住他的大手。有他的支持就已甚过一切了。朝他扬起笑靥,一切尽在不言中。
美食上桌,宴席在酒肉桌上逐渐热络起来,殿上众人觥筹交错,互向皇帝奉承、谄媚着道上寿词,相互的恭维、谈笑声让大殿喧嚣回旋。
官员们奉承了皇帝复又阿谀献媚与众皇子王爷,其中被他们恭维最多的当属成王与睿王这两大未来储君人选。
成王是皇后之子,自小聪明伶俐,识得迎合讨好,甚得皇宠,被众人暗自赋于未来储君头衔,为人狂妄不羁,暗道阴沉毒辣,自被封王后收敛了不少,但仍是让群臣惧怕,遂奉承巴结的官员居多。
反观睿王这边,逢迎的官员也不少,但却输于成王的人气。众所周知睿王生性随和,自敛锋芒以礼待人,虽不怎讨皇帝宠爱,但他的聪颖才智却是在众皇子王爷中出类拔萃,朝堂上众多棘手案件皆被他睿智的头脑所调结,皇帝为他重用。所以睿王亦是皇储的第二人选。
当然这其中奉承官员远远赋于他倆之上的当属坐在我们对座的中年男子司徒邢风,他是皇帝司徒非然的异母兄弟,其势力仅亚于皇帝之下,手握暮夜国军权、财权,是皇帝唯一忌惮的人物。为人深沉阴翳,极其疼宠独女,而其女不用多说正是之前坐于他身侧一脸敌视于我,嚣张跋扈的霓裳郡主。
听得司徒翊的详解,我嘟起嘴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他怎得惹来这么个难缠的主,这个情敌与鄢琴一样甚难对付,怎么说她的身份就已说明一切,有位高权重的王爷老爹罩着气喘得就是粗。在这个皇朝中权力大过一切,看来我这一“王妃路”怕是不易走了。
再说起鄢琴吧,司徒翊说他回宫后就听得皇帝封了一绝美宫女做贵妃,没想到那个宫女就是鄢琴。
听闻皇帝是在偶然机会下邂逅了孤冷清绝的她。而她这种冷傲孤高的性格甚是对皇帝胃口,遂将她带回宫殿封为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如今她在宫中甚得皇宠,势力如日中天。
对于她,司徒翊不想多言,因她之前对我的所做所为,已经让他对她失去了所有韧性与宽容,如今的鄢琴于他只是形同陌路人。
斯人已逝,如今在我们面前的人儿已是抛弃少女情怀为人妇,且她的夫还是年纪大得可以做得她爹的人物。
而且这千不挑万不选得偏挑上了她心仪之人的父皇,这也不得不让我怀疑她的动机所在。
她是如何混入宫中来的?如何鱼目混珠地使得皇帝被她所迷惑?如今权力压身的她是不是就要展开报复,对我施毒手?
想到这,我忧然转首就对上她阴狠歹辣的双眸,眸光传递的信息不言而喻。
她会想怎么对付我?难道说…
柳眉紧蹙,压下心中的不安,强制镇定地从容以待。笑看着眼前这些个官员们的恭维逢迎。
殿上的众人各自为自个的事忙碌恭维着,但我总能感觉到几道炙热的视线时不时地飘忽道我身上,这也使得我浑身不适,只得巴望着早些结束宴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那些谄媚的官员转移了目标,朝我们这个方向进攻而来,用恭谦献媚的态度围攻我俩。
以前因着司徒翊装傻充愣而不受皇帝待见,如今的他却在武林大会上为了救我而暴露了自己的真性情,让皇帝刮目相待,并以“王爷”衔头赐之,可见皇帝对其的重视程度。众官员们自是不愿错失此巴结的良机,就像现在皆频频向司徒翊示好,唯恐皇帝心血来潮将储君之位赋予了他,那他们也好安坐原位或求得上位。
而我嘛,自然是因着刚才的箴言国论而得到了他们的好礼相待了。
殿上嬉笑恭维声此起彼伏,这一喧嚣场面却在一声钟鼓乐鸣声而变得鸦雀无声。
大殿中央处,一抹飘逸的倩影独身缓缓轻舞,伴着悠缓的曲调摆袖旋舞。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女子每一个神态,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舞姿,别具风情,无不牵动殿上众人的目光。
美目顾盼,巧笑嫣然,回眸一笑百媚生。翡翠黄金缕,绣成歌舞衣。大殿歌舞处,人在镜中行。
美艳的娇容,玲珑的身段,熟稔的舞姿如莲花的花开瓣颤、小鹿的疾走惊跃、孔雀的高视阔步,尽致完美,尽态毕妍!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舞衣曲。众人痴了,醉了,沉迷了,犹如身在梦中不觉醒。
一舞罢,女子笑靥冉冉地缓缓福身朝高座上的皇帝娇声恭贺,“霓裳祝愿皇上泰山不老年年茂,福海无穷岁岁坚。万岁万万岁。”
没错,献舞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倍受疼宠的霓裳郡主,司徒霓裳。
众人回神的空挡掌声响起,赞叹声,惊艳声,叫好声,久不经断。
司徒霓裳高傲的昂首,满脸的自信,一身的金装犹如一只欲高飞的蝴蝶,娇美妖娆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怪不得开席后她就失了影了,原来是为了准备给皇帝老儿献艺哗宠,看样子还真是费了不少的功夫准备呢!
听着众人的掌声,对座的司徒邢风为自家女儿得到赞誉而笑得一脸骄傲。
“哈哈,今日能欣赏到裳儿独绝的舞姿可真委实不易啊!想来朕还是颇具面子的,能使得咱裳儿拿出万金一舞为朕助兴,实在是难得啊!”上座的皇帝揶揄地调笑,惹得司徒霓裳娇笑不已。
“皇上,霓裳这舞可是千金难求哦,今日为了您的寿宴在殿上为众人展现,不收取一分毫,霓裳可是大大的吃亏了呢!”司徒霓裳嘟着嘴,一脸地讨价相颇有你不补偿我就不依的错觉。
“呵!你啊,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讨赏嘛,好吧,今儿个朕高兴,说,想要什么朕都允了你。”皇帝宠溺一笑,满脸笑意地瞅着殿下撒娇的司徒霓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