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不懈”地飞奔到地面,敲击着,“淅沥”的声音回荡在山里,闹腾又跳脱,“撕破”了这刻的静谧。
踏......踏......踏......
□□的红色岩石,透着血光的山洞,踩在脚底咯吱作响的森森尸骸,血水顺着斜坡慢慢汇成水流,浸染着土地……
“焱,把他们吃了,你会变得更加强大。”
“你要知道,他们只是畜生罢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注定是被淘汰的,若是接受不了你可以闭上眼睛吞食,慢慢来。”
“焱,这个世界是人类的,而我需要足够的权力来掌控他们,你会成为我手中最锋刃的一把利器!”
半夜里,图乐突然惊醒了过来。
平复了一下心跳,图乐望着窗外一片漆黑,摸了一把虚汗,叹了口气道:“果然还是不该睡在外头的......”
抬起眼看着和她一起伏在草垛上正睡着的樾涿,抛开刚刚的心悸,图乐干脆又自个儿默默地把明天的计划在心里念上一番。
两人决定明天去闯一闯那城主家的大“摇钱树”,会会那个一身都被钱眼穿了洞的大人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至于冰泠,留在林间小屋就好了。
那的围墙施加了火咒,而冰蚕当然是惧火,对于他们,那道围墙就如同一道生死劫,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这些本体是大白虫的他们就化成一滩水了。
且不说这篮冰蚕变冰水的问题,若是只要冰泠一出现,那么她姐姐就会成为要挟的筹码,这比相比多了一个战斗力来说,还是不大划算的。
至于图乐和樾涿两个,也算得上是血厚防高,若是去闹上一出戏,也脱不了什么皮。这满打满算也是打劫闹事的份,现如今大江南北到处是“此路是我开”或是“要钱还是要命”的这种烂大街的戏码,也实在不愁再多这一出。
这荒山野岭,夜雨来得可是十分勤快的,要在这湿漉漉的天气里以天为被,地为席,岩石为枕,取天地日月精华,他们又是不仙人或者是草木精,自是学不来的,于是不出意外地留宿在了小屋里,
樾涿看到图乐睡着后,就厚着脸皮悄悄地朝着图乐那移近了点,却又有些别扭地不敢贴得太近。樾涿虽一直以自己城墙三尺厚为荣,但也晓得男女授受不亲的粗浅道理。
睡梦中图乐似乎察觉到了热源,无意识地就自然而然靠了上去。
见此,樾涿一愣,眼里闪动了一会儿笑意,却是十分“君子”地把双手一枕在脑后,侧起身子干脆地闭上了眼睛。
......
图乐缓了老半天的神,视线就不知不觉转移到和她几乎是面对面而眠的樾涿脸上。图乐看着樾涿往时都带着三分笑意的眉眼间在他入睡后却是微微蹙起,她记得有人说过入睡后时最无防备的时候,也同时是最真实的时候。
图乐忽然奇道:这死不正经的鸟原来还掖了一份伤春悲秋的情怀?
怪哉,赶明儿说不准能看见插了鸡翅的猪飞上天了!
先前惊醒时似乎惊动了他,樾涿半眯着眼睛还带着困倦,像是被棍子打傻了一般盯着图乐发呆,或许还在半醒之间,声音有些沙哑低沉,问道:“嗯......怎么了?”
图乐怔了一会,随口胡扯道:“冷风刮皮雨淋淋,还有你这只野味在身边,被冻醒了而已,”
却闻樾涿牛头对不上马嘴地问道:“要起床了?”
图乐:“......”
图乐又认真地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黑咕隆咚的,大地上的万物除了他俩睡得都跟得死猪一样,起床?梦游还差不多!
还没回答樾涿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图乐就见着樾涿又自个儿倒下去接着打胡觉了,看着图乐一愣一愣的,这鸟什么情况?
其实图乐还是有些怕黑的,因为一到晚上她就看不清,而且她在晚上容易产生幻觉,她一个人的幻觉。所以其实她常常是白天住客栈,晚上一路走一路游。
图乐深深地认为自己真是出门缺德,五行缺鬼,因为她往时大白天也能活见鬼,说好的半夜鬼再敲门的呢?
图乐正踌躇着还要不要一直干坐着到天亮,忽然感觉一件带着淡淡体温的衣服披在了她身上,图乐一愣,只见樾涿在这神智不清地情况下一把衣服搭上来,伸手环住她,“睡吧。”
图乐有些懵,只不过倦意袭来,她也没去计较这鸟睡相极差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