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父亲与母亲也过来了,她又不得不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然后再接受一遍二哥刚才类似的教训,她都认真听着,不反驳一句,比什么时候都乖顺,父母疼爱,严厉的处罚也就嘴上说说,最终还是高兴她的双腿康复,可当她问,熠哥哥为什么要娶秋姐姐时,父母只是对望了一眼,然后温柔地来了一句,“时间不早了,今天又在外面苦了一天,早点休息吧!”说完两位老人就走了,扔下她这个事件的受害者。
他们越是这样,越让她觉得不安,父亲是太傅,母亲是太后外甥女,皇上的表姐,这本来是亲上加亲的好事,而且之前也是一直同意的,可这次他们为什么要特意的回避,难道真与时局有关?
此时,云舒正端着一盘茶点过来,她拉着云舒问了三哥的在哪里,之后提起裙角跑去,慌得后面的云舒一路跟着。这件事,三哥也是受害者,她想三哥会告诉她真像。
当她跑到玹玑阁时,已近二更时分,阁楼孤独地耸立在夜色当中,平日里长安城最为耀眼的地方,今日却如此的孤寂与凄凉,仿佛楼主人的心情一样。
云映溪打开大门,也不等人去通报,一口气爬上了阁楼的顶层,那里可以看到半个长安城,平时也是她最喜欢来的地方,只是这一次,没有熠哥哥背着她上楼。
秋风微凉,晦暗的月光透过薄薄纱幔,投入阁内,透着些许鬼魅。云映河靠在边栏上,身形萎靡,像是保持了这个姿态很久,见有人上来,也没有回头去看一眼。
云舒很快地拿出火石,点亮了挂在四周的油灯,找回了一些人间的气息,云映溪走过去,坐在三哥对面,望着阁楼外一望无际的夜空,她知道三哥比自己更伤心,毕竟秋姐姐永远不会再回来,她心中的那个疑问,却是再也问不出口,她不想在三哥的伤口上洒盐。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人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们都是天下最伤心的人,不必安慰,让所有心伤就像黑夜等着天明,自我释怀,自我选择。
夜色如墨,秋凉如水,云映河与云映溪这对失恋与失信的兄妹,彼此坐着,都没有说话。云舒又知道他们的脾气,不敢打扰,独自一人站在另一侧,想着自己的心事,偶尔回过头来看看这对伤心的人,时间在点滴中慢慢地消逝。
长安城最繁华的朱雀街上,之前还灯火通明,此刻已陆续有店铺收摊打烊,灭了灯火,最深的夜色即将袭来,可偏偏有一处地方的火光越来越多,隐约还伴有刀剑相击的“叮当”声,还有听不清的呼喊声,而那个地方正是大理寺附近。
此时,云映溪的心神也被那一片火光吸引,仔细看去,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她身旁的三哥云映河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转身就朝楼下冲去,“大理寺有人越狱,快去通知四弟,我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