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映溪的心“咚!”的提了起来,该来的还是来了,这是她选择的,她必须独自面对,怀着忐忑的心情,在接到内监出来传召后,一步一步朝大殿走去,在门口强压住心神,低着头,缓缓走进大殿,直接跪在大殿中央,紧接着一道白光划过,那轴丹青图飞到了她的脸上,她只感觉到嘴角边火辣辣的痛,酸涩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她突然昂起头,坚决不让眼泪流下来。
画轴跌落在地上,摊了开来,上面是一幅人物风景图,图上红日高照下是绿水青山,其中穿着龙袍的男子坐在棋桌前,与穿着紫色官服的中年男子对弈,这名男子一只手抬起,遮住头顶上的太阳,用另一只手下棋,而棋桌对面同样身穿紫色官服的青年男子,手捧着烛台,替对弈的二人照明。
这图的意思,只要稍加想想就能够明白,它是云映溪精心设计的“只手遮天图”,那位下棋的大臣挡住皇帝的太阳,需要用烛台照明,他们手中握着棋子,身边围绕着万里河山,皇帝看到此图龙颜大怒,“说,是谁教你这么做的!”皇帝愤怒的吼声将云映溪吓了一跳。
她自知今日做的事情太过火,她的错她认,“这都是溪儿自己的想法,与旁人无关!”坚决的语气中透着伤感,所幸熠哥哥没有参与。
“你的想法,你来解释解释,你是什么想法?”皇帝愤怒的口水差点将她淹死,但是她不能死,将画慢慢的拾起来,咬牙道:“皇上,溪儿自知不能参政,但此事涉及云家九百多人,溪儿只有冒死进言,父亲的辩白,嫂嫂的求情,都没有给云家换来任何希望,不管云家有没有叛国,您是否应该派一位能担此重任,刚正不阿的大臣调查此案?图上所说之事,难道皇上就真的没有考虑过吗?失去一个云家不算什么,可万一接二连三有大臣遇到同类事件呢?难道皇上就真的要斩尽杀绝,难道皇上就不怕有人为了铲除异己而为之吗?皇上……”云映溪还待继续说,就被皇帝喝止了。
“好你个云映溪,越来越放肆了,朕的朝庭还轮不到你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来指指点点,来人将她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皇上,请听溪儿把话说完,说完之后,随您怎么处治,如今能够真正为皇上解忧的,皇上心里也清楚,南宫大学士知识渊博,观察入微,分析透彻,与谁都不沾亲带故,只要皇上派南宫大学士调查此案,无论结果如何,溪儿绝无怨言,也减去了有人铲除异己之嫌,岂不是很好!”云映溪忍了多时的眼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外面冲进来两名小内监,要拉她出去,她上前死死地拉住皇上的龙袍,就是不肯放手,“若云家真的有罪,云家死不足惜,若云家无罪,皇上难道就不担心吗?皇上,求求您,一定要派南宫大学士调查此案。”
云映溪最终还是被拖了出去,哭喊着最后一句,消失在大殿门口。
身心俱疲地被两名内监押着往刑房走去,嘴唇刚刚被撞破皮,挂着一丝血痕,脸色苍白,双手死死地交握着,若不是她对南宫璧不接旨就不办事的了解,她又何苦如此,她现在只能祈祷,皇上能够认真想想,答应她的要求。
没走几步,迎面就遇见了焦急赶过来的太子,收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瘦弱的身子微微有些发抖。
齐慕熠见她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苍白,嘴角挂彩,心中一痛,跑过去拦住他们的去路,抬起云映溪的下颌,看见她嘴角的血丝,墨眉都竖了起来,语气紧张中透着无奈,“你到底画了什么?”
云映溪苦笑,“只手遮天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