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刘爷,哑姨才没了,坊长不在,罪人也没主意,是来求刘爷示下的。”
“你说叶氏没了?”
叶氏?与哑姨相处这么久,傅遥也是才知道哑姨姓叶。
见傅遥点头,刘头儿一个面容粗粝的中年汉子,眼中也忍不住闪过一丝悲色。
“要什么,尽管开口,老赵你跟着去。”刘头儿吩咐完这句,转身就要走。
傅遥见状,赶忙追上去,“罪人还有话说。”
刘头儿停下脚步,微微回头,用余光撇着傅遥,“说。”
“罪人斗胆,向刘爷进言,上天有好生之德,有时候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
刘头儿闻言,什么话也没说,仅仅踟躇了一瞬,就带着人走了。
……
待傅遥将哑姨的一切都打点妥帖后,天已经大亮了。
一直躲在门缝边观察外头情况的苏芩忽然小声唤傅遥,说是刘头儿一行好像抓到人回来了。
谁知,还没等傅遥有所回应,屋门便被人打外头一脚踹开,苏芩躲闪不及,重重的摔在了一边。
只见一身着戎装的看守冷眼站在门口,他抬手指向傅遥,“你,跟我走。”
傅遥闻言,倒是从容,立刻起身去到门口。
苏芩忍痛从地上爬起来,眼中满是惊惶。
傅遥什么话也没多说,只是冲苏芩笑笑,意在叫她安心,便随那看守出去了。
看守一路将傅遥带到了刘头儿的屋前,什么话风也没透,就催她进去。
傅遥没犹豫,便进了屋,可四下打量,却不见屋里有人,直到听见有人清嗓子,傅遥才发觉刘头正背身坐在屋角阴暗处的一张椅子上,若不仔细瞧,还真看不见。
这不怪她眼拙,要怪就怪这屋里实在太暗了。
“三个人都掉冰窟窿里了,你去看看,还有没有的救。”刘头儿说。
傅遥了然,原来昨夜越逃的有三人,而且运气都不好。
但此刻,傅遥到盼着这三人能转运,否则罪奴越逃的事瞒不住,冷坊长必定要跟着遭殃。
“罪人这就去。”傅遥心急,转身就要走。
“等等。”
傅遥回身,一脸询问,她就觉得刘头儿似乎还有话没说完,否则医治越逃罪奴这等事,也不必劳烦刘头儿当面吩咐。
“屋后有一口薄棺,你拿去给她用。”
她?哑姨。
寻常罪奴身故,一般都是草草埋了,好的能有张席子裹身。
谁还敢想能躺在棺椁里入土为安。
别看刘头儿平日里横行霸道,却也有这心怀恻隐的时候。
傅遥正欲替哑姨道谢,却见刘头儿冲她摆手,显然不想再多说什么。
傅遥见状,也没再言语,转身一出门,就急忙往看押那越逃三人的屋舍赶去。
救命如救火,一刻也耽误不得。
傅遥跑的快,却不想从道旁闪出一道人影,比她还快。
两人撞了个满怀,各自跌在了路旁的雪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