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傅遥好不容易止住了咳,但脸色却苍白的吓人。
福安只怕人再有个闪失,说是要向太子请旨,叫随行的太医再来瞧瞧,便匆匆出去了。
傅遥独自一人,安静的躺在卧榻上,几乎是一动不动。
但心中思绪,却前所未有的纷繁而混乱。
昨夜那段遭遇实在离奇,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但越是意外,就越可能暗藏机遇。
太子,未来的天下之主,能否成为了她夙愿的贵人?
这个想法或许很大胆,却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太子那个人……怎么就叫人那么看不透呢。
傅遥尤记得那双光泽沉湛的黑眸,是那般的黑澈却又深不见底。
隐隐散发着凉薄的寒意。
他为何要留下她,又要如何处置她,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片刻,福安带着太医回来了。
那太医姓张,年纪大约三十上下,人很和气,说话轻声细语的,换药上药的动作也很轻,着实叫傅遥少受了不少的罪。
“有劳太医。”傅遥诚心道谢。
张太医闻言,却反过来与傅遥躬身作揖,“我与姑娘外祖家颇有渊源,今日能在此医治姑娘,是老天爷给我机会报恩。”
与她外祖家颇有渊源?
傅遥虽觉得意外,却大约能猜到那渊源何来。
想来她外祖母顾氏一族,曾是大夏国最为显赫的医香世家,祖上出了三位太医院院使,五位太医院原判。
而顾家不止出太医,还出了不少悬壶济世的仁医。
盛名满天下,桃李也满天下。
眼前的张太医,或许曾受过她外祖母顾氏一族的恩惠,也或许曾师从顾家。
总之,全仰仗前人种下的善因,才能结出她今日的善果。
傅遥感慨,正预备与张太医寒暄两句,却闻门口传来一句,“看不出来,你还故人遍天下。你倒是说说,究竟还与这儿的谁有瓜葛?”
如此悦耳却又散漫的嗓音,不是太子崔景沉又是谁。
闻言,张太医赶紧回身冲太子一拜,“不知殿下驾到,微臣唐突。”
崔景沉手一挥,示意张太医退下。
福安见状,也识相的随张太医一同退身出去了。
昨夜光线昏黄,傅遥只看见太子样貌俊俏,却不知太子竟生的如此明彻白皙。
叫她一个姑娘家,都不禁汗颜。
早闻已故的昭惠皇后是个倾世的美人,都说儿子的长相多半随母亲,可以想见昭惠皇后是个怎样的美人了。
崔景沉无视傅遥的目光,大步上前,一把就将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扯了出来。
傅遥反应不及,险些从卧榻上跌落下去。
“还疼吗?”崔景沉还如昨夜一般,单手扯着傅遥受伤的胳膊。
疼,能不疼吗?
傅遥疼的凝着眉头,对崔景沉道,“殿下松手,罪人就不疼了。”
崔景沉闻言,立马就松开了手。
尽管这是应该的,但傅遥还是预备跟这位太子爷道声谢。
毕竟,礼多人不怪。
谁知还没等她开口,就觉得脑门上一热,崔景沉正把手背贴在她额头上,煞有介事的试她的体温。
傅遥一时怔住了,身子僵硬,动也不敢动。
“好像有些烫。”崔景沉微微蹙起眉头,又用另一只手试了试自己的体温,这厢还没等得出结论。
就见一人影飞快的从门口窜了进来,“听说有人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