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太子殿下他不爱笑,否则便是要倾了这天下。
对于傅遥这个徒弟,崔景沉还是颇有耐心的,小到持弩的姿势,精到瞄准的窍门,处处都教的尽心仔细。
且一连教了七天,风雪无阻。
等到第八天的时候,崔景沉却没有如往昔一般早到,傅遥独自练习了好一会儿,才见周佳木匆匆赶到,说是太子爷着了风寒,今儿不能来了。
听说太子病了,傅遥甚是自责,只怕太子爷这病,是连日来顶着风雪教她弓弩才染上的。便求周佳木带她去给太子爷告罪请安。
谁知人都到了,崔景沉却不肯见她。
周佳木笑笑,叫傅遥不必多想,说太子爷最好面子,自然不愿叫个姑娘家瞧见他的病态。
傅遥心里终究难安,想来只有她尽力将弓弩练好,才不辜负太子爷病这一场。
……
俗话说的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崔景沉这一病就是好几天,再加上诸事繁多,等傅遥再见到崔景沉,已经是除夕了。
傅遥万万没想到太子会召她去营帐中一同守岁,更没想到能与太子同席而坐。
尽管席上就她与崔景沉、周佳木三人,多少有些冷清。
但能在这团圆的日子里,有人作伴,已经是大幸。
“这还是我头一回在军中过年呢。”周佳木边说,边提起酒壶给崔景沉斟了杯酒,“从京都带来的酒都喝光了,这是凉州本地的美酒,殿下尝尝。”
就算是赶上过年,也没见这位太子爷与往日有什么不同,依旧是一脸的波澜不惊,那份平静淡漠,颇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意思。
“如何?”周佳木问。
“太过辛辣。”崔景沉虽然这么说,却已经将杯中酒饮尽。
“眼下战事吃紧,补给的粮草都还在路上,今日能摆上这一桌,已是不易,还请殿下担待。”周佳木说着,又给崔景沉添了杯酒。
“将士们可都吃了?”崔景沉问。
“正吃着呢,殿下放心,您吃什么,将士们就吃什么。您交代的与军同乐,臣下可不敢违背。”
崔景沉点头,又尝了口酒,“这酒凉了。”
周佳木闻言,立刻命人重新烫了壶新的来。
在将崔景沉和自个的酒杯重新斟满以后,周佳木又预备给傅遥也斟一杯。
崔景沉见状,不禁横了周佳木一眼,“姑娘家喝酒不像话。”
周佳木却笑了笑说:“臣下想着,赶上除夕这样的好日子,在坐的总要碰一杯,才显得郑重其事。”
崔景沉没应声,转而望向傅遥。
而傅遥也没含糊,当即应道:“奴婢是会喝酒的。从前,奴婢在永安坊时,因为冬夜实在苦寒难熬,奴婢常会与几个姑娘去偷坊长家的酒喝,借此暖和身子。想来那种酒,应该比这酒还要烈上数倍不止。”
崔景沉听了这话,直接黑了脸。
倒是周佳木兴致高涨,张罗着大家一起干了这杯。
傅遥哪敢跟太子爷碰杯共饮,立马起身举杯,“奴婢愿殿下新岁吉祥,福寿安康,先干为敬。”话毕,便将酒杯擎到口边,预备一饮而尽。
谁知,她嘴皮子刚沾到酒水,就觉得这酒味不对。
崔景沉明显看出了傅遥的迟疑,“怎么,是酒有问题?”
傅遥点头,“回殿下,酒中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