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雀何辜,要惨死在她的箭下。
傅遥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射杀那些无辜的灰雀。
当时,太子爷还为此很不高兴,责问傅遥,心不够狠,要如何报仇?
尽管这事儿叫傅遥记忆犹新,但方才慌忙之中,她也没想到奸人会驯化常见的灰雀来传信。
打量着眼前的太子爷,尽管有些霸道冷傲,却有运筹帷幄的果敢与智谋,似乎与传言中那个纨绔无能的形象很不一样。
或许有些人是故意暗藏锋芒的。
只是比起赞叹太子爷的机智,下毒之人的心机,才叫傅遥觉得心惊。
为保不露马脚,此人必定要对凉州大营内的情况及周遭环境进行极其深入且彻底的了解,除此之外,还要精心驯化灰雀,来传递消息和毒药。
其余的准备不说,单要做好这两点,就得耗费不少时间和心力。
可见背后主使之人心机深重,为毒害太子,当真是处心积虑。
这计划本也算周详,但人算不如天算。
想必那人做梦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半路杀出个了解此毒的她,来撞破这一诡计。
既然已经大概推断出奸人所使的手段,周佳木哪还坐的住,“既知如此,臣下这就去彻查此事。”
“等等。”崔景沉拦道,“若大张旗鼓的查问此事,一则会扰乱军心,二则还会打草惊蛇。你不是一直都想抓个活口来审问吗?这就是个机会。”
周佳木闻言,似乎是若有所悟,唇角微扬,露出了一边的小虎牙。
瞧神情,应该是有了主张。
但接下来,周佳木突如其来的举动,却叫傅遥瞠目结舌。
只见周佳木一把抄起桌上盛毒酒的酒壶,奋力往地上一砸,接着便大声嚷嚷到:“好你个毛手毛脚的奴才,没长眼吗,大好的日子,竟敢将酒水溅到殿下身上,真是不想活了。”
傅遥眼睛瞪的溜圆,还没看明白周佳木这是演的哪一出,就见福安一个箭步上前,“扑通”跪下,“奴才该死,是奴才冒失,冲撞了殿下,求殿下饶命。”
闻言,崔景沉阴着脸,用极其轻蔑且冰冷的语气朗声吩咐说:“来人,把福安拖下去,责打五军鞭。”
得了吩咐,帐外迅速进来两个侍卫打扮的男子,毫不迟疑的就将哭号求饶的福安给架了出去。
傅遥这才看明白,太子爷这是与周佳木和福安,即兴表演了一出瞒天过海的大戏。
三人逼真的演出和默契的配合,简直叫傅遥叹为观止。
只是这戏是假的,招呼在福安身上的鞭子可是真的。
听着福安的惨叫声,不断从帐外传进来,傅遥忽然明白,想成为太子崔景沉的人,并不是只有机灵和忠心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