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遇上这种状况,多半都是周佳木打个哈哈,就过去了。
但这回,崔景沉却难得松了口,偏头望着傅遥说,“是挺好看的。”
傅遥原本就被周佳木那几句话夸的有些晕头转向,再经崔景沉这么一掺合,人就彻底蒙了。
连自个都忘了这餐饭究竟是如何吃完的。
饭毕,刚歇了片刻,就听常安来报,说是锦州牧府上来人迎了。
远迎代表对来宾的敬重,没想到锦州牧都派人迎到了驿馆来,可见心里头是有多敬重太子爷。
崔景沉也无意对自家亲戚摆架子,即刻吩咐起驾进城。
一行来到马车前,崔景沉率先登了上去,傅遥却犹豫着没上车。
其实,早在傅遥那架马车损坏的第三天,就已经修好了。
可是没有太子爷的吩咐,她也不敢自作主张的回去。
于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就一直同太子爷乘坐一辆马车。
若在平日里,她与太子爷同乘一辆马车,也没什么要紧。
但赶上今儿这样的场合,她若还与太子爷乘坐一辆马车,似乎就有些不合适了。
见傅遥迟迟没有上车,崔景沉不禁掀开马车帘子问她,“怎么还不上来?”
傅遥闻言,忙与崔景沉一礼,“奴婢还是乘另外的马车进城吧。”
崔景沉多通透的人,自然明白傅遥心中的顾虑。
只是心里却有一点点疑惑,印象中傅遥是个胆子大到敢以身试药的果决女子。
但今日的她,却细心到,会在这种小处留心。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吗?
崔景沉望着傅遥,目光平静而温和,“你上来。”
傅遥迟疑,满眼不解的回望着崔景沉。
“昨天那卷书还没念完,从这里到州牧府刚好。”崔景沉口气从容的说。
既然是为念书,傅遥也乐意,可知昨日没读完的书,她心里也还一直惦记着呢。
于是傅遥也没再犹豫,便上了车。
大约是因为一夜没睡的缘故,傅遥才念了没一会儿的书,眼皮就有些打架。
傅遥从前可不相信人坐着就能睡着,眼下轮到自己,才知道有些人就连正说着话,也能困到睡着。
“你昨夜没睡好?”
闻言,傅遥才一个激灵醒过神来。
听着崔景沉略带关切的口气,傅遥压根就不敢去看他的眼,只是不好意思的微微点了点头。
“要到州牧府还要半个时辰,你可以睡一会儿。”
听了这话,傅遥面上不露,心里却紧张的要命。
就算太子爷这么说了,但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在太子爷面前呼呼大睡。
退一步说,即便她眼前这位不是当今太子,她一个大姑娘家当着个男子的面打盹,又成何体统。
“你过来。”崔景沉将手边矮几上的书一挪,又取了只软枕垫在矮几上,示意傅遥可以趴在矮几上睡会儿。
见状,傅遥心里是翻江倒海般的为难。
实在不知,她究竟该不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