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用药对症,傅遥自个也小心休养着。
但病去如抽丝,就这么精心养了七八天,傅遥也才勉强能下地。
而这天气,似乎是忽然之间就暖和了起来。
才短短七八日的工夫,外头就已经柳絮漫天。
冬日的厚袄棉裙早已是穿不住了,但眼下,傅遥的身子尚未好全,所以还是穿的比较厚重。
也不知是因为穿的多,一动身上就爱觉得累,还是因为到了春日里,理所当然的就会犯春困的毛病。
这两日,傅遥总爱打盹,有时候坐着坐着都能睡过去。
傅遥觉得,她总是这样也不好,只怕一日一日如此下去,要不了多久,人就会变的好吃懒做。
然而眼下,可不是能由得她养尊处优的时候。
于是每日午后,傅遥都会督促自己,坐在窗下的书案前读半天书,以此来抵挡铺天盖地袭来的困意。
而就这两日的成果来看,这法子还是不错的。
这日午后,傅遥又坐在窗下念书。
她方才念到《六韬》武韬的三疑篇,一篇读完,觉得很有心得。
心想,若太子爷在,她也可以就此与太子爷谈论上两句。
或许在太子爷看来,她的见地都很肤浅幼稚,可大约是从凉州回来这一路上养成的习惯。
如今,每当她读到什么,若有所获的时候,总想着要与太子爷一同分享。
她喜欢,喜欢太子爷在她面前神采飞扬,高谈阔论的样子。
也喜欢他对她的想法连连摇头,而后不吝点拨时的耐心样子。
只是往后,再想拥有那样的时光,已经是不可能了。
这厢,傅遥正捧着书卷有些走神,忽然听见院中一声异响,她立刻回神,透过窗口望出去,见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院子里。
傅遥忙起身,匆匆去到院子里,走到近处一瞧,见是一只纸鸢。
还是一只做工相当精致细巧的鹰形纸鸢。
谁会在这附近放纸鸢呢?
莫不是是周佳木的妹妹,侯爷的那位小千金?
傅遥俯身将那只纸鸢拾起,打量来打量去,却又觉得不像。
姑娘家玩的纸鸢,不是蝴蝶金鱼,就是燕子仙鹤的样式,哪会喜欢这种雄赳赳的老鹰。
难道是府上的小厮还是护院放着玩的?
这也不能吧。
毕竟这纸鸢的做工实在精致,不象一般下人能玩的起的。
这厢,傅遥正寻思着,楚莘才从后院烧完热水回来。
“这只纸鸢……”
“你认得?”傅遥问。
楚莘点头,“这只鹰形纸鸢,是榕姑娘最喜欢的。”
榕姑娘?这还真是周佳木的妹妹,周佳榕的东西。
傅遥不得不感叹,那位榕姑娘,果然是将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