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她此番自作主张闯下这祸,太子爷即便不重罚她,也少不得要气急败坏的训斥她一通。
却没想到,太子爷不但一句重话都没说,竟然还反过来安慰她。
在傅遥的印象中,太子爷向来都是个赏罚分明之人。
不会刻意对谁施以重责,更不会轻易饶恕谁的罪过。
但今日,太子爷竟对她如此宽容。
无论是出于感激,还是其他什么缘故,傅遥都想要去握住太子爷向她递来的那只手。
但此刻,她却不能。
她手上有伤,还流着血,她不能将血污沾到太子爷手上。
而就在傅遥迟疑不动之时,崔景沉忽然俯身上前,轻轻的挽住了傅遥的手。
微热并略带酒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傅遥惶然,忽然觉得心底某处,徒然变的滚烫,那灼灼热气,活要将人烤化。
在将傅遥扶起之后,崔景沉原本预备松手,却感觉到傅遥的手心似乎有些异样。
又见傅遥急着将手抽回去,他反而握的更紧了。
“嘶……”傅遥吃疼,轻呼了一声。
“手怎么了?”崔景沉立马将傅遥的手拉到眼前,“怎么伤成这样。”
傅遥闻言,原本想使劲儿把手抽回来,奈何崔景沉一手钳着她的手腕,一手捏住她的手背,无论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
于是只好乖乖作答,“骑马的时候,被缰绳磨伤的。”
崔景沉就这么望望傅遥,再瞧瞧她手上的伤,片刻,才将手松开。
“你说,你喜欢住在山间,还是水旁?”
得此一问,傅遥也是糊涂。
太子爷突然没头没脑的问她这么一句,究竟是什么意思?
见傅遥一脸疑惑,也不作答,崔景沉才又说:“过阵子,我会另给你安排一个新住处。”
新住处?
傅遥越发困惑,难道就因为今日之事,太子爷便决定要叫她搬离忠勇侯府?
为不牵连忠勇侯一家,傅遥心里虽然早就动过这个念头。
但眼前这个契机仿佛不对。
若她是因为这个缘故,被太子爷送走,周佳木和周佳榕心里怎么能好过。
“奴婢在忠勇侯府住的很好,想再住一阵子,至少要等到侯爷回来,见上侯爷一面再走。”傅遥说。
“我原本也以为你住在忠勇侯府最好。”崔景沉望着傅遥说,“但眼下,忠勇侯府与你来说,已经不再安全。”
不再安全?难道……
“经探子来报,近日忠勇侯府外,时常有人窥探。只怕已经有人察觉到你的存在了。”崔景沉说。
傅遥闻言,心惊不已。
“今日一闹,也不知有没有惊动这些人,但为保万全,你必须离开。”
傅遥知事关重大,立刻冲崔景沉一礼,“但凭殿下安排。”
“那就这么定下了。”崔景沉说着,目光又落到了傅遥的手上,“记得上药。”
傅遥只管点点头,没应声。
崔景沉也没再说什么,又望着傅遥静默了片刻,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临出门的时候,他忽然站定,“弓弩没了,我可以再送你,但是你就这么一个,所以,务必珍重你自己。”话毕,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