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遥原以为周佳榕被周佳木罚面壁思过,如此,怕是要有些日子见不到这小丫头了。
没想到才过了两三个时辰,人就被解禁。
可见周佳木还是心疼这个妹妹,先前的冷言冷语,也都是在气头上才说的。
傅遥忙放下书,“快将人请进来。”。
片刻,周佳榕便进了屋。
其实,周佳榕平日过来跨院,从来都是不叫人通报的。
风风火火的过来,又火急火燎的离开,很是随性。
只是这回,周佳榕显然还为先前的事有些惊魂未定,不仅老老实实的着楚莘通报后才敢进来,进来之后也不再似从前那般笑嘻嘻的就扑到傅遥身边,隔着老远就规规矩矩的给傅遥行了个大礼。
“妹妹这是做什么?”
“姐姐,我是来还姐姐弓弩的。”周佳榕说着,从同行的丫鬟小月手中接过弓弩,紧接着又要冲傅遥一拜。
傅遥见状,赶紧迎上前要扶周佳榕起来,周佳榕却执意要行这个礼。
“姐姐别拦我,我哥方才又把我好好训斥了一通,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我哥也都与我讲明白了。我也是才晓得姐姐今日执意不肯陪我出游的苦衷,也知道今日一旦出了纰漏,会是怎样严重的后果。今儿的事是我错了,求姐姐看在我没存什么坏心眼的份上,原谅我。”周佳榕说着,双手捧着弓弩,高举过头顶,身子躬的很低,可见此番过来道歉,是诚意十足。
“妹妹快起来。”傅遥接过弓弩,“祸既然是咱俩一起闯的,就不分谁对谁错,姐姐不怪你,你也别觉得心里有疙瘩。”
“不行,错就是错,姐姐得再受我一拜。”
周佳榕固执,傅遥也是费了不少口舌,人才肯省了这些礼,随她去软塌上坐下。
见随周佳榕过来的丫鬟小月,手臂上挎了个包袱,傅遥不禁问周佳榕:“妹妹叫人拿着包袱,这是要去哪儿?”
“不去哪儿,是打算留在这儿,陪姐姐一起住。姐姐不会嫌弃妹妹,不愿与我同住吧?”
“妹妹愿意过来陪我,我求之不得,怎么会嫌弃,只是妹妹怎么忽然想起要住过来?”
“姐姐还想瞒我?”周佳榕说,“方才我哥都跟我说了,再过几日姐姐就要搬走,不住府上了。到时候,姐姐住的远,我就不能时常见到姐姐。我心里舍不得,便想着过来好好陪姐姐住几日。”
听周佳榕这么说,傅遥心里既觉得温暖,却又有些怅然若失。
她也不知道,究竟还要再经历多少这样的颠沛流离,她才能最终安定下来。
……
因为从前在幽州时,一直都是与冷香同吃同住。
所以周佳榕搬过来陪她,傅遥不但不觉得别扭,还很高兴。
周佳榕因为是头一回跟别人同住,难免兴奋些。
尽管这一天折腾的人身心俱疲,但周佳榕却兴致颇高,硬是拉着傅遥说话,一直说到后半夜,才困的睡着。
而周佳榕也的的确确是个小孩儿心性,原本前一日还为周佳木对她的几句训斥耿耿于怀,还发誓以后一定要规行矩步,不叫她哥哥再恼火费心。
谁知一觉醒来,小丫头就把那些信誓旦旦都抛诸脑后,早膳桌上就兴致勃勃的与傅遥商议,说待会儿用完早膳,想与傅遥一起切磋切磋箭术。
傅遥只当周佳榕只是这么提议一下,没成想,早膳之后,周佳榕还真叫人把弓箭和箭靶都搬来了跨院。
屋外小小的院子,瞬间就变成了靶场,也成了兵器陈列场。
见周佳榕一气儿摆出七八张弓箭来,傅遥也算是开了眼界。
而周佳榕对这些弓箭,也是如数家珍。
弓箭的来历,材质,射程,较其他弓箭的优势劣势,都讲得头头是道。
但光说不练假把式。
总得要搭箭弯弓,亮亮真本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