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络帝都城郊,荒村野岭处,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客栈在愈发猛烈的风雨中摇摇晃晃。无精打采的旗子早已被雨水打湿,像一团破破烂烂的布条。木制的店名招牌早是一边下坠,歪歪斜斜。四处都散发着一股破败的气息。
此时,夜已深。忽然惊天雷电劈下,惨白的电光一闪而过,照出了一个独行的黑衣人。他走到那小客栈前,大力叩击门板,发出“啪啪”响声。
有灯火点起,接着有人蹬蹬下了楼梯。
门前的黑衣人浑身湿透,低着头,水珠便顺着掩去了半个面孔的黑发滴落。那从黑发中露出的尖尖一角白色下颌与墨黑的头发形成鲜明对比。他身上背着一个包袱,看来是位旅人。
从他凌乱的装束上,实在看不出男女。
他低沉着声音命令道,“给我来一间上等客房!”
“好嘞!”伙计揉着眼睛应道。
在暴风大雨深更半夜来到这么一处偏僻的客栈,这个黑衣人浑身透着古怪。
在暴风大雨深更半夜被莫名的访客吵醒,伙计脸上却无半分怒色,这个偏僻的客栈更是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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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包袱往客房桌上一甩,转头看向房中那面镜子,镜中人面色惨白,身上滴水,在客房幽暗的烛火下,浑身笼罩着昏暗气息,倒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还真辩不出他是男是女。
这黑衣人,不是她风柒冉,又是谁?
摸摸颈中伤痕,犹自有些疼痛。风柒冉眼珠四周转了一圈,打量这房间。此处客栈处处有古怪,风柒冉开始便察觉,可别不小心着了道。
将包袱摊开在床上,细细点数细软,临走时匆忙卷起的值钱事物还不少,她得意之情溢于眉梢。人在江湖飘,钱是万能宝,这点可是错不了。
忽然,她眼神一瞥,顿时凌厉目光射出——
“是谁?出来!”她逼粗了嗓音,冲床下喝道。
见那人害怕的一个劲往下方钻的更紧了,风柒冉胆子更壮,一把拽出那衣角,揪着他的衣领,像提小鸡一样把他拎了出来——呃,她还没那么大力气,不过,至少,是把他生生给拖了出来——
风柒冉凶神恶煞的表情一愣,面前,好个如花似玉的。。漂亮美男!
美男被风柒冉拉着衣领,抬着头,一双纤秀的凤目中闪烁着晶莹泪光,薄唇不点而红,高翘的鼻子微微皱动,满脸委屈而又可怜的看着风柒冉,实在让她汗颜!
“我见犹怜啊我见犹怜。”风柒冉摇头晃脑的心中默叹。看他一副弱弱无害的样子,她有了底。欺弱怕强,人之共性!
更加凶恶。她粗粗嗓子道,“你从哪冒出来的?给大爷说清楚!”
“我……”美男只一个字,随即止口,勾魂的眼睛眨了又眨,无声胜有声!
“说!”风柒冉暴喝。
忽然,房外有人敲门,是店小二。“这位客官,小的可否进来一下?”
风柒冉尚未答话,手中揪着的美男却“哧溜”一下又躲去了床底。她半是惊讶,半是好笑,也返身坐在桌前,镇定下来,逼粗了嗓音向外道,“进来吧!”
“客官您要吃点什么吗?”伙计殷勤探问。
“不必。”
“只是我们店里有个规矩,来此住店,必付伙食费。”伙计满脸堆笑。
“哦?”她墨发掩盖下的眉毛微拧,“还有什么规矩,一并说清楚了!”
“来此住店,除了必付伙食费之外,还必付衣服费,棉被费,桌椅费,镜台费,帘布费……”
“这些的统称,叫做住宿费吧?”风柒冉打断。
“不,住宿费是住宿费,这些费是这些费。”伙计皮笑肉不笑,“对了,忘了告诉您客官,必付的还有磨刀费。”
“磨刀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