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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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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奶奶只是慈祥地说了句:“回家吃顿饭而已,不要总是破费,我看那两颗高丽参包装的挺精致的,价格应该不菲吧?哎,还不如买我们自己的东北野参!”

黛子听到这里,没有说什么,只是淡然一笑,拿着勺子轻轻舀起碗里的汤送入口中,立刻舌蕾上品尝出汤的浓郁鲜香味,黛子朝汤盆里一看,原来是莲子花生猪脚汤,心想着这么高热量的浓汤,还是少喝一些,便放下了手里的勺子。

不过,旁边的卓禺求很明显没有留意这些,“今天的汤挺不错的!”他说道,自己已经喝完了一碗,又盛了第二碗。

“好喝,就多喝一点,这汤我昨天晚上用文火煲了一个晚上,用的又是紫砂锅,食材的精华可都在这汤里了!”奶奶慈爱地说着,褶皱如菊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奶奶,不是有张阿姨吗,你腿不方便,就少折腾了,要多休养休养。”卓禺求心疼地说道。

“就是煲个汤而已,只要你们喜欢喝就行。这菜是小张做得,我尝过,很适合你的口味。”

奶奶说完,夹起一块儿红烧牛肉大片放入卓禺求的盘子里,接着又夹起一块儿香酥鸡脯放到黛子的盘子中。

“平时你们在家估计吃不到这些吧?你们两个都是娇生惯养大了,黛子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想必吃的都也是一些没有什么营养的东西。”奶奶说着,又督促着旁边的卓禺求,让他多吃一些。

旁边的黛子听到这里,心里自然不好受,心想,我是你们家的媳妇,又不是你们家的佣人,都什么年代了,还想让我遵从三从四德啊!

卓禺求见旁边的黛子阴着个脸,知道奶奶说的那些让她不开心,便赶忙说道:“奶奶,黛子哪有那么娇嫩,她平时也会做饭给我吃的。”

“是吗,这样就很好。黛子,你别说我是老古董,禺求从小都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吃的喝的,不管冷的生的都往嘴巴里面送,你毕竟是她妻子,这些方面不用我这个做奶奶的特别交代吧。”奶奶说道,毕竟禺求是她唯一的孙子,也是她身边唯一的亲人。

黛子听到这里,脸色僵的更厉害了,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奶奶,可是我有时候工作很忙,没有时间照顾他,再说禺求都三十而立的人了,不是小孩子了,奶奶您不要担心这些了!”

“怎么不担心呢!禺求是你的丈夫,也是我唯一的亲人,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是不饶人的!”奶奶严肃地说着。

旁边的禺求感觉有些不对头,赶忙帮着黛子打圆场:“奶奶,黛子平时很体贴我的,只是偶尔工作会忙一些,你知道的,现在的新女性都要有自己的傲娇事业。”

“你不用替黛子说话,趁今天你们俩都在,我也说说我的意见,禺求,你是做老板的,子承父业,必然想着要把我们家的公司做好做大。可黛子你就不用这么劳累了,你现在做的是什么杂志社主编的工作,又不是老板,不用什么事情都亲历其为,要多挪出一些时间放在家庭上面,这个你知道吧,成功的男人都要有个坚强的后盾,而你就应该做那个后盾,而不是本末倒置,把自己的工作放在了第一位!”奶奶振振有词地说道,威严的目光扫视着黛子。

黛子偷偷地翻了个白眼,手里的筷子不停地戳着盘子里的那块香酥鸡脯仿佛是在向奶奶示威。“咳咳。”卓禺求颇有意味地咳嗽着,用拜托的眼神祈望着黛子。

所幸,黛子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不满,抬头对奶奶轻轻一笑,说道:“哦,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多一些时间照顾禺求。”

这一说反倒不得了,只听奶奶又开口说道:“你们结婚快两年了吧。”

黛子和卓禺求不明就里,点了点头。

奶奶又感叹地说道:“昨天我到楼下小区散步的时候,看见了勒芸,都六个月的身孕了,我记得你们是同一天举办的婚礼!你看你和黛子也老大不小了,也不办办正经事!”

这话刚说完,只见黛子再也憋不住了,她放下筷子,说道:“奶奶,我吃饱了,杂志社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得先走了。”

“才吃几口饭啊,你都瘦的皮包骨了,也不好好调养调养,杂志社是不是没有你就运转不了呢?”奶奶不高兴地说道,见黛子盘子里面她夹给她的那块儿香酥鸡脯还没有动,心里更加不满了。

卓禺求觉得这顿饭他吃的是格外辛苦,赶紧又替黛子解围:“奶奶,黛子工作的那家杂志社正是发展当中,真的很忙,而且她们老板很器重她,您以前不是常教导我们对于那些慧眼识珠的伯乐,我们最好的回报方法就是用自己的才能来回报他们的所望吗!”

奶奶听卓禺求这样一说,心里泛起酸楚来,她垂下眼眸,平静地说着:“那你走吧,禺求,如果你没时间,你也可以走了!”

这句话说得两人都噤声相视,黛子朝卓禺求偷偷地使了个眼色,柔声说道:“奶奶,就让禺求陪您吧,我是真的是有事情要处理,下次我这边会早点处理好事情过来看您的,我就先走了。”

说完,黛子起身便朝门外走了出去。

见黛子走后,奶奶这才把自己内心的不满全部倾倒出来,“禺求,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能这样惯着她呢?”

卓禺求听到奶奶说出这样的话,内心兀地仿佛被敲击了一下,只得为自己辩解着:“奶奶,我没有啊,只是现在我们这个年代的思想和你们那个年代不同,所以,你会觉得我们有很多观点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但对我们来说,这种观点就是我们这个年代的一个宗旨和中心!”

“你说的是我和你们有代沟吧,所以,你们就搬出去住对吧?”奶奶问道,眼睛里面的失落和孤寂全都溢流出来,这让卓禺求有些于心不忍。

“奶奶,没有啦,只是我和黛子太忙了,平时没时间照顾您,再加上工作上琐碎的事情,我们怕妨碍了您,所以,”卓禺求无奈地说道。

“所以,当初是黛子提出来搬出去的吧?”奶奶直接一针见血地问道。

卓禺求一愣,立刻否决道:“不是,我们是觉得您老人家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需要静心休养,而我们也要有我们自己的空间,我们不希望您太过于担心我们,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

奶奶听得他这一系列的理由,心里明白了,眼神立刻黯淡下来,嘴巴里只喃喃地说了一句话:“如果今天晞爱他们还在的话,我也不会这样了!”

禺求看了奶奶一眼,喉咙一紧,鼻子酸酸的,心一软说道:“奶奶,那我和黛子商量一下吧,看什么时候搬回来住,您暂时别想那么多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不想那么多,你们回来后,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我不会再干扰你们的。你等一下就打电话问问黛子什么时候搬回来,好吧?”奶奶说着,像个孩子一样巴巴地望着禺求。

卓禺求有些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晚上她回家后,我再问问她吧!”

“那好,你晚上跟她说说,看你们什么时候可以能搬回来,我让小张把你们的房间再好好打扫一下。”

奶奶高兴地说着,眼睛里面也散放出神采,然而,一切的期待和渴望都是徒劳。

第十章

当天晚上黛子加完班回来时,卓禺求正在客厅里看财经电视新闻。

“哎呀,累死我了!”黛子走进门,脱掉她那双恨天高,然后穿着拖鞋,走到了沙发边坐了下来,“吃饭了吗?”禺求温柔地问道。

“吃了,和同事们一起聚的餐。哎呀,好累啊!”黛子说道,打了个哈气,像小猫似的,把整个身子蜷缩在沙发上,头亲密地靠着禺求的肩膀。

这虽然是仲夏的夜里,可是屋子里面的空调开着,两人依偎在一起一点都不觉得黏热,反而多了几分亲昵和温暖,黛子身上原本浓郁的香水味,现在变得清淡不少,味道促入他的鼻子里,让他感觉很享受很舒服,他下意识地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呢喃道:“黛子,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头发,乌黑柔软,等新头发长出来后,别再染了,好吗?”

黛子听到这里,脸上立刻显出不悦之情,“你和奶奶都是这种坏毛病,总喜欢让别人投己所好。再说了,我的头发,我做主,我就喜欢黄澄澄的颜色。”

说完,她扭过身看了禺求一眼,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愿意为我把头发染成黄色呢?”

禺求听到这里,干脆调皮地说道:“好了,好了,说说而已,你啊,就喜欢较真儿。”

黛子娇嗔地看了他一眼,起身说道:“好了,我要洗洗睡了,明天还要去一趟厦门,那边有个合作商有意和我们洽谈杂志广告的事情,我明天得赶过去。”

“还要出差啊,那你可够忙的了!什么时候回来呢?”卓禺求问道,他竭力安奈住心里的不满。

“明天晚上就可以回来了,说不定还可以赶上一顿晚餐。”黛子说道,调皮地办了个鬼脸,然后起身正准备离开。

只听卓禺求说道:“黛子,我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黛子转眸巧笑着,以为禺求说的是那档子事情,便把脑袋凑到了禺求的面前,撒娇地说道:“孩子的事情,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吗?我说过33岁之前生孩子就行了,而且你也同意了,你现在不会想反悔吧?”

“不是,奶奶今天说了,她一个人住的挺孤单的,想让我们两个搬回去住。而且,她说了搬回去后,她不会再干扰我们的生活了。我也想过,那么大的房子,只住她一个人确实挺寂寥的。你看什么时候你有时间,我们再搬回去住吧!”卓禺求说完,瞅了一下黛子。

只见黛子满脸的不情愿,鼓着嘴巴说道:“禺求,我说过了,我想过我们两个的二人世界。

别说奶奶,当初我妈想让我们搬进她隔壁的那栋别墅里,我都没愿意。”

黛子说着,又坐了下来,腻在禺求身边,嘴里叨叨着:“禺求,我知道老人家是很孤单,可是,他们也要有自己的世界啊,我相信我们搬回去了,她还是孤单的,因为我们有我们的事情要做,我们不可能整天围着她打转,然后什么事情都不做吧?所以呢,这和我们搬不搬回去没有关系,奶奶应该要有自己的交友圈子,你闲的时候可以和她多说一说,好好开导她吧。”

禺求听到黛子这几句话到还颇有几分道理,可还是辩驳着:“奶奶不是那个意思,她是想着离自己最亲的人近一些,你也知道,奶奶...”

“好了,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了。”黛子打断了她,蹙着眉继续说道:“如果你想搬回去住,那你搬吧!”

说完,起身便朝房间里走去。

卓禺求一阵无奈,他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机,起身走到了偌大的落地窗面前,透过透明澄澈的玻璃,他看到外面万家灯火亮起,心里隐藏的那片零落和孤独油然生起。

三年前的时候,他和奶奶,爸爸妈妈以及那个小她十五岁的妹妹生活在一起,全家其乐融融的,多么的幸福啊!

可是现在呢,自己可以说是孑然一人,纵使自己现在事业有成,家财丰厚,而且又有黛子这个如花美眷,别人肯定会觉得夫所何求,自己这样无疑是无病呻吟,可是失去的才知道是美好的,纵然自欺欺人,它终究还是最好的。

卓禺求想到这里,不由地叹了一声,“当时只道是寻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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