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外话:昨日心情被伤到了极点,朋友从普通病房转进了重症监护室,听着这个消息,我的心如同着寒冬腊月的冰块,好凉好凉。从九月到现在,只有四个月,我曾经健康活泼的好友骤然成了一个危重病人,死神随时都砸等着她。昨夜哭的眼睛都痛了,肚子坐在黑暗里,咀嚼着痛苦,此刻才明白,生命之宝贵。
朋友们,假如你读到此文,请一定健康、平安。
陆涛非什么时候走的,高城不知道。他只知道,暮色四合,营区暗了下来,灯亮了。营区里这一处那一处,星星点点的灯火斑斑驳驳。当黑暗包围了他,当他被所有人遗忘,他想痛哭一场,可是心已经痛的琉璃一样碎成一片一片,眼泪却一滴都没有。他这样站着已经六个小时,从陆涛非进屋到现在,他的姿势就没有动,手上的血已经凝固,疼痛却依旧。可是,肉ti上的疼痛如何能和心上的疼痛相比,他的心如同他的手一样,在向外渗着血,那种痛感让他的呼吸都困难了,他竟然有些窒息。
苏凝临走前说过,回来后要和高城去拍婚纱照,她的朋友已经提前给她打了包票,保证拍出全北京最漂亮的婚纱照。苏凝唯一的要求是拍婚纱照时,高程必须穿军装,而且要把“两毛一”戴上。
苏凝说欠报社的兄弟姐妹很多顿大餐了,这个债她想还,可是兄弟姐妹不愿意,说吃她的不过瘾,要吃就吃解放军的。
苏凝说他们家有遗传基因,到时候努力生个双胞胎,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只是她不负责教育孩子,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苏凝说结婚以后,平时她还住祥和花园,或者住爸爸妈妈那儿,她爱热闹,怕寂寞,等高城星期六星期天回北京,他们再在一起。她说这叫周末夫妻。
苏凝说不许他和女人多说话,不许他和女人一起吃饭甚至走到大街上不许他看女人,他高城能看的只能是苏凝。
苏凝说等高城的“两毛一”换成“两毛二”了,她要好好犒赏,高城要什么她给什么,甚至高城要星星月亮,她就上天摘去。
……
高城想着想着,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城醒来,他看到营长的脸,看到甘小宁马小帅郭俊强的脸,他们的眼里都是焦急,马小帅又哭了,这孩子,都当兵了,怎么老是改不了哭得毛病,看来他把许三多的招学会了。
“我怎么了?”
“连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晚饭你也没吃,我和小帅不放心,到你宿舍看,你晕倒在地上,连长,家里出什么事了?”
“高城,有事说出来,大家伙都在,咱们都是兄弟,不要一个人扛着。”
高城闭上眼睛,他的手在颤抖,脸在抽搐,心在哭泣,极大的痛苦侵略着他。
“苏凝,了……”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
“凝凝去四川了……”
围着高城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屋里,空气都凝固了,马小帅又哭了。
“连长,不会的,苏记者不是的,一定是受灾人太多,苏记者只急着救灾,忘给你打电话了,不会的……连长,你别胡思乱想,苏记者一定会回来的……”
高城无力的摇摇头,他也无法相信,可是又不得不相信,陆涛非说出来的,能有假吗?苏家人会用这种事情来欺骗他,何况他们的婚期已经定了,他们再有三个月就要结婚了……他们虽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可是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缺的只是一个形式和一张证明而已。
营长忧虑的看着高城,这些天高城的状态,他已经看出高城的不对,可是他无法相信竟然是苏凝。他见过苏凝,苏凝常来师侦营,他们还在一起打过牌,苏凝身上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他不得不佩服高城的眼光,那样一个青春灿烂花一样的女孩,怎么会……说就了?
“高城,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你不能单凭一个人的几句话就相信。明天你回北京吧,营里的训练我来,你回去把事情弄清楚。”
营长的话让高城惊悟,他已经失了分寸,虽然他已经信了陆涛非的话,但他必须知道事情的全部过程,她是他的爱人,他必须知道。
“小宁,还有饭吗?”
“连长,我这就去弄饭。”
甘小宁飞快的跑出高城宿舍,人的有体力,吃饭是保存体力的方法。
第二天,高城一大早就回了北京,营长不放心,派甘小宁马小帅跟着。
高城直奔苏家,还是那个熟悉的小院,还是那两个熟悉的树,还是那种熟悉的布置,只是院子里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