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征的话让佟曈吓得抬起了头,跟着他已经两年了,他从没有提过孩子的事;嫁给他这半年来,外公和路母倒是提过几次,可路征都没同意,安全措施也做的很好……可是今天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路征吻她的眼睛,轻声说,“曈儿,我们要个孩子吧。你马上就毕业了,以前念着你年纪小,所以我一直没舍得。可是现在……我想要个孩子了。”有了孩子,她的心就会安定下来吧!就会慢慢靠近他吧。
佟曈紧紧地抓着路征的手,哀求的看着他,“……不,路征,再等等好不好,我……我还没准备好,我怕我照顾不好小孩……路征,再等等好不好?”
路征看着佟曈的眼睛,“为什么要等等?是因为沈一辰吗?你还想着他?”路征面无表情,既不动怒也不讽刺,只是淡淡的问出来,佟曈却被这样的路征吓住了,她摇摇头,“不,不是因为哥,我只是没准备好……”
“……曈儿,不管你是不是因为他,我只想让你知道,你已经嫁给我了,是我的妻子,为我生孩子是你的本份。你和沈一辰在两年前就结束了,你们是不可能的,他不属于你,他快要成为路婵的未婚夫了,将来就是你的妹夫,你觉得你心里还想着他好吗?……曈儿,放下过去吧,我们好好过不好吗?”
“……”佟曈的神色渐渐悲伤起来,她不得不承认路征说的都是事实,不管她想不想承认她和沈一辰的确是不可能的了!而且,佟曈对现在的沈一辰的感情是复杂的,现在的沈一辰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沈一辰了,他没了以前所有的记忆……而佟曈爱着的却是完整的沈一辰,两年前没有失去记忆的沈一辰,满心满意都是她的沈一辰,会因为她的哭泣而急躁的出了意外的沈一辰……
路征搂着佟曈下楼去餐厅吃早餐,见着厅里的路婵和沈一辰,他冷眼瞧着,身边的人却有片刻的僵硬,手也从他手里挣开……那个人,就这么无孔不入!
“曈曈,早上好!哥也早上好!”路婵正把果酱抹在面包上,见路征他们下来便侧过头向他们甜甜地打招呼,对着佟曈讨好的笑笑,一旁的沈一辰也向他们点了个头。
佟曈坐下来,微微笑了笑,“早上好。”
路婵见佟曈一直低着头喝粥,忍不住想和她说说话。从上一次佟曈来美国后,她能明显感觉出佟曈对她的疏远,以前佟曈一直叫她小名‘毛毛’的,现在直接称呼她‘路婵’……路婵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可是她依然贪心的想和佟曈继续做朋友,想得到佟曈的谅解和祝福……犹豫了又犹豫,路婵还是开口了,“曈曈,听说你的答辩很成功,你写的论文还被评选为‘优秀论文’了,恭喜你啊!”
佟曈抬头看着路婵挂着微笑的脸,暗暗叹口气,她真的做不到像路婵那样毫无芥蒂,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只好笑笑,“谢谢。”
路婵再接再厉,“毕业后你打算做什么?我记得以前你告诉过我,说你想开一家咖啡馆,你现在还有这个想法吗?”
佟曈摇头,“没有了,我现在还不知道做什么……”这时她的手机恰好响起来,佟曈向路婵歉意一笑,几乎迫不及待地接起了电话,“喂?”急迫中她都没来得及看看来电是谁。
宋佳嘉微微皱眉,“曈曈,你不会连我都不认识了吧,还‘喂’呢!昨天你走那么早,把我一个人留下来是什么意思啊,你知不知道我昨天被灌了多少酒?我现在还头疼呢!……”
佟曈听着宋佳嘉的抱怨,脸上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你在哪儿?我去找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站起身,歉意地开口,“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有事先走了。”
路婵听她这么说,脸上的笑容不见了,露出很失望的样子,几乎快哭出来,“曈曈……你讨厌我了吗?”
佟曈摇摇头,看着她失落的模样,也有些不忍心,“路婵,我没有讨厌你,我是真的有事……一个朋友喝醉了我得去看看她。”
路婵听了她的话脸色顿时惨白,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路婵马上联想起自己醉酒的那一夜,她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眼前一黑,突然晕倒了。见此,路征和沈一辰都急急跑过去,最后是沈一辰把路婵抱起来送去了医院……佟曈呆呆地立在一边,她什么也没做啊!路婵怎么……晕倒了!
路征的脸色阴沉地看着佟曈,吃饭时他是挨着佟曈坐着的,宋佳嘉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他听得一清二楚,而佟曈为了拒绝路婵竟然撒谎,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佟曈的话都戳中了路婵的痛脚,导致她晕了过去!路征怒,她就那么在乎那个沈一辰吗?就因为路婵要和那个人定婚就那样对待路婵,她们原本是那样的要好!
路征走近佟曈,拽着她的手就往外走,佟曈的手臂被他扯得生疼……路征一直拖着她走到车库才把她甩开,盯着她,“佟曈,她是我妹妹,是你的好朋友,你不觉得你这样对待她太刻薄了吗!”
佟曈轻轻揉着被他拽得隐隐生痛的手腕,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我哪里刻薄了。”
路征看着佟曈深吸了一口气,他从不曾像此刻这样无力过,“……她是真心拿你当朋友,想和你好好相处。曈曈,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对她好点?”。
“是啊,她是真心拿我当朋友的,她做的哪一件事……不是真心的呢?”
“佟曈……”
“路征,你知道吗?我也曾真心把她当朋友的,直到去年寒假去美国前我还一直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抬头看他,很平静地继续说,“路征,我不是傻子,那一晚发生的事我刻意不去想但并不代表我不明白,那一晚我和路婵是在一起的,可是为什么我会被你带到你的房间去呢?路婵当时又在哪里?为什么第二天早上她会和我哥在一起?如果哥不是开着车来找我,那么就不会……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我,直到去了美国,直到亲耳听见路婵亲口承认她爱了两年的人就是我哥……我才想通了一切,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和我一直信任的好朋友有关!我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和路婵那样亲密要好或是从不曾遇见她,那么所有的不幸就不会发生,我和我哥就不会分开!我们会好好的,很幸福!……路征,现在你还会觉得我对她刻薄吗?”
“曈曈……你还在恨我?”路征的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
“……我承认,对你,以前是很恨的,现在已经不了,特别是哥醒来后我对你的恨就淡了很多……不管怎么说,如果不是你,我哥很可能会没命的,所以能让他醒来我很感谢你……”
“……对我,你除了感谢就没有其他了吗?……曈曈。”
佟曈摇头。
“……你一直待在我身边都是因为你哥?”
佟曈有些好笑的看着路征,“不然呢?如果不是因为我哥,你觉得我会跟你在一起吗?……我不爱你,而且……你强迫了我……你觉得我会跟一个强迫过我的人在一起吗?”
路征握紧拳头,他突然感到他是在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明明自己明白她对他的想法,却不死心的想从她的口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
“……和你结婚不是我愿意的……那也是你强迫的,不是吗?”
路征站在那里,手捏得死紧,她……她有的时候真的很狠心!也很残忍!
佟曈抬头看了看路征,发现他木在原地不动,她叹了口气,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转身离开!她慢慢走着,想着自己要不要去找宋佳嘉,自己刚刚胡乱说的话肯定让她很疑惑吧……
不久,佟曈身后却有凌乱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突然被一个很大的力气拉了过去,鼻子撞到了来人的肩膀,很痛很痛,痛得眼泪都快流下来……而路征并未察觉她的疼痛,只是紧紧抱着她,不安的问,“你要去哪?”
佟曈不答话,路征见她如此沉默更放不开手,反而越抱越紧,不断地问,“你要去哪?你要去哪!”问到最后他几乎是用吼的。
“……”
最后,路征也不期待佟曈回答了,他急躁地说,“不管你要去哪,我不许!我不许!你听到没!”
佟曈呜咽出声,无尽的悲哀和愤恨喷薄而出,双手捶着他的胸口,一下一下地狠打……可路征还是不放手。佟曈就去掐他,咬他,像被惹炸了毛的小猫,在他怀里厮打……路征也不躲,就让她咬,让她捶,让她抓……佟曈也是下了狠心的,拳头落在他的胸口钝钝地痛,脸上也被抓伤了,火辣辣的疼……
佟曈见挣扎无效,就冲他喊,“你放开!”
“不放,我不放,我永远也不会放开你……”路征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水,去亲她的脸,嘴巴,眉心……
佟曈不让他亲,用双手去推他,打他,手落在他脸上啪啪地响,可是他脸皮太厚了,不管她怎么打,他就是要亲。
无力地垂下双手,佟曈的语气悲哀,“路征,你放了我吧,我……配不上你们路家……”
路征把她抱得紧紧的,咬着牙,声音不送抗拒,“曈儿,这话我不想再听,你是我的,现在是,将来是,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