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撇嘴说道:“八成是被棘发现刚才练功时有偷懒吧。”
“有这么严格啊!”天宇此刻不禁又想起蒙逼着自己练功时的情景。他一般都是不把自己累趴下决不罢休的。当时自己也会很抱怨,但后来等有了本领后,就很感激郑蒙对自己那么严厉了。只是这份感激却从来都没有说出口。自打妈妈莫名奇妙的失踪了,郑蒙就一直在抱怨和怪罪自己,搞得天宇从一开始就认为一切真的都是郑蒙的错。从那之后,一直到郑蒙临死的最后一刻时候,天宇才叫了声爹。
但了解了这么多往事之后,天宇却说不出来郑蒙到底错在了哪里。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错了。也许事情本来就是这么个回事,并没有什么对错。他也只能这么想。
因为餐桌上有好几个女士的存在,天宇故意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但那饭菜做得太可口了,克制食欲简直就是难之又难的事。没过一会儿,天宇那狼吞虎咽的吃相就毕现无遗了。
午饭过后,波自己村落里有事,就告辞了,把天宇托给了棘。而流则缠着兰跟自己玩起了下棋游戏。棘把天宇叫到菜园子里。遮天蔽日的豆角秧下有两张小板凳,两人就坐在上面,一边乘凉,一边唠起嗑来。
“小宇,你打算要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呢?”
“不瞒你说,俺想尽快就离开。”天宇又嘿嘿傻笑了一下,“但恐怕啥时候离开也不是俺自己说了算——你们啥时候能让俺走呢?”
“你还是老样子。”棘和蔼地笑着,“肚子里有啥就说啥。”
“嗯,应该是没变过。”天宇看着棘,“原谅俺的忘性——咱们以前是认识的吧?”
棘点了点头,“咱们以前是好朋友。”
天宇失落道:“那真是抱歉……”
“没什么好道歉的,这又不是你的错。”棘慈祥地摸了摸天宇的脸颊,“我希望你能留在这里,直到我们想出了能解决你体内的恶灵的方法。”
天宇点了点头,却说道:“俺想知道这里的大多数人是咋看待俺的到来的。”
“你是一切恩怨的受害者,这是没有疑问的。我们还是有一些理智的,雪狼族不会把任何外人的旧帐都算到你头上,这点请放心。”
“但俺来到红谷又能做些啥呢?”
“那得从莹说起了。当初她领着敢死军去对抗外界人,失败后却意外地被守护魔附体,从此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被守护魔控制了意识而乱杀人。”棘微皱了下眉说道,“根据我们的最新情报,她现在已经被日本人注意到,如果她再一次落到外界人的手里,那我们雪狼部落的线索就再一次暴露于世了!”
“所以你们怕俺体内的守护魔爆发时也到处乱走?”
“是的。所以为了度过这段难关,只能让你暂时和我们住一起了。”棘坦言道,“但我们决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天宇冷冷说道:“那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也杀不得吗?”
棘惊讶地看着天宇,“什么意思?”
“俺是说假如杀了俺或者莹就能保护部落的安全呢?”天宇的口气有些戳戳逼人,“到那时雪狼人会咋选择呢?”
“主战派的时代已经随着平安村大战而结束了。总之,不该杀的人,就算我族因为他全死光了,我们也不会去杀。”棘平静地说,“这就是我们的义。或许你还不了解我们的信仰,不过还请务必相信我的话!”
“那即使这个部落被公之于众又会咋样?外人会认为有啥价值来入侵你们的地盘吗?”天宇又问道,“这里没有钱,也没有啥珍贵富饶的资源。”
“恐怕比入侵还要可怕。”棘说道,“有时间去藏书阁看看吧,那里有很多我族的资料,相信对你了解你身上的魔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天宇点头道:“俺会去的。”
“嗨,真是的,说了这么多严肃地话题。”棘大大咧咧地笑了笑说道:“好孩子,今后就暂时把这里当做你的家吧。”
天宇也傻笑了两下,仿佛刚才二人什么都没说过,“那多不好意思!”
“嘿呀,都是老朋友了!”
“真是对不起,俺啥都不记……”
“少来这套!”棘开朗地大笑着,站了起来,一把把天宇也拽了起来,“走,跟我看看我儿子练功练得怎么样了。”
于是二人起身走向了菜园深处,没走一会儿就听到有金属锵锵的撞击声。菜地的尽头是一个大铁笼子,说是铁笼子,其实不如说是大铁盒子。因为除了一个上着锁的小圆门基本就不见什么透风的地儿了。里面乒乒乓乓地响着,似乎关着一头发疯的巨兽。
“炎,今天就到这吧,你出来。”棘朝着铁盒子厉声喊道。
铁盒子里一阵哈哈大笑声,随即叮叮当当一阵乱噪,铁盒子的门被撞开了,烂掉的锁头也被弹飞了出去。一股热浪伴着赤膊喘着粗气的炎从门里散发了出来。
“不错,你的功力又有提高。”棘上前给炎擦着满身的汗。
炎皱着眉说道:“跟爹还差远呢!”
棘厉声道:“莫要学你爹!”
“那又……”这时炎看到了棘身后的天宇,“你这小子,真是冤……”
他刚要说“冤家路窄”,只是棘在身边便不得不忌讳,改口道:“真是缘分啊!”
天宇此时也对这个冒失鬼异常反感,但看在棘的面子上,却也显出一副坦然神态。
“你们认识啊!”棘并没有注意到二人的不和谐表情,还以为二人合得来呢,“那还真是很有缘呢!”
天宇和炎的目光中早已撞出了火花,听了棘的话二人都颇有凄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