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简凌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后来实在想不通了,就爬起来给简辛打了个电话。
打通之后,响了很久,那边才接起来:“凌,今天怎么想起给哥打电话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听着很舒服。
简凌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些:“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哦,刚才在洗澡,正好洗完,听到你打电话来了,衣服都没穿就跑出来接电话了!”
他似乎是在笑,这边的简凌几乎可以透过通讯器,问到那边清新的沐浴露香,以前和他靠的近了,简凌时常能闻到,很熟悉也很亲切。
“你都没看,怎么知道是我打来的?”
那边故意将声音压低,神神秘秘地说:“不告诉你,这是你哥的小秘密~”
简凌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是不是给我设置了特殊铃声?”
“咳咳,那啥,你吃晚饭了吗?”
这么生硬的转移话题,惹得简凌忍不住跟着笑起来:“晚上有事儿,没来得及吃饭,刚让塔塔冲了杯热牛奶,又啃了些饼干。本来是打算睡觉的,结果躺床上睡不着,就想跟你聊聊天,要不,哥给我讲个能催眠的故事吧。”
那边沉默了一下,声音有些担忧:“你出什么事了?”
简凌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戳破了,脸上的笑容僵住,半天才回了一句:“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太好。”
“是不是工作上遇到困难了?”
“……算是吧。”
那边的语气变得轻松了些:“哥很高兴,你能在这个时候想到哥,哥打心眼儿里觉得欣慰。”
简凌被他说得心里有些发虚,支支吾吾地应付了两句。虽然她挺喜欢这个哥哥的,但毕竟不是原装货,心里总免不了藏这些愧疚。
“我和你的工作性质不一样,所以工作上的事情我没办法帮你,不过哥好歹也在科拉基地混了几年,知道很多事情的无可奈何。也明白很多时候的不得不妥协。但作为哥哥,我最希望的还是自己的妹妹能过得快乐。你要记住,如果哪天你不想当军医了,或者不想面对那么多的‘不得不’。就回来吧,再大的风雨,哥也能帮你挡着。”
简凌张了张嘴。声音卡在喉咙里,哽了很久,才吐出一个轻轻的字:“嗯。”
后来。简辛又和她说了很多的话,大多数时候她都不怎么说话,只是在适当的时候应一声,表示自己在认真地听。
临挂电话前,简凌真诚地说:“哥,晚安,还有。谢谢你。”
“要谢我,就照顾好自己。省得我为你担心。好了,不早了,你快些睡,明早别迟到了。”
最后一个字落地,简凌正要挂电话,却忽然听到那边传来一个轻轻的亲吻声——“晚安,我的妹妹。”
她忍不住笑了笑,对着通讯器回了一个晚安吻。
结束了通话,她叫来塔塔:“能帮我个忙吗……”
第二天下午,她顺利收到从药局那边发来的临床数据,仔细地看完一遍,她的神情很凝重——这份数据,看起来很标准,每一项指标都达到了及格标准,但就是因为太标准了,以至于这份数据显得不太真实。
她将数据拷贝了一份,亲自带去麻醉科,一进门就见到沈秋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她叫了两声没反应,直接走过去一脚踢倒了椅子,沈秋猝不及防,顺势摔了个四仰八叉。
他捂着脑袋,痛得面目扭曲:“你这女人太野蛮了,难道不知道给叔端杯水,让叔醒醒酒吗?!”
顺应沈秋的抱怨,简凌当真去倒了杯水,不过还没等沈秋露出猥琐的笑容,那杯水就被她直接倒到了他的脸上。
哗啦啦的凉水,浇了他一个透心凉!
简凌冷冷地看着他:“这样醒了吗?”
看她还要去倒水,沈秋顾不上擦掉脸上的水,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躲到椅子后面,委屈地指着她:“跑到我的地方来欺负我,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
说完,他还咬着下嘴唇,使劲地眨巴眼睛,想要用苦肉计来博取同情。
可惜他那满脸的胡渣实在碍事,明明是处处可怜的表情,在他脸上显得要多囧有多囧。
——扶额,真不想承认这货是医务科的人!
简凌放下杯子,随手拉过一条凳子坐下:“不想被欺负,就老实点地坐下。”
沈秋居然还真的演上瘾了,躲在椅子后面死活不肯出来,只露出半张老脸,可怜巴巴地瞅着她:“你这女人太坏,叔不信你。”
简凌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起身一脚将椅子腿踹成九十度弯曲。
瞪大眼睛看着面前严重变形的椅子,沈秋的嘴巴长成了“o”字形,半天都没合上。
——这一脚要是踢在他身上,不死也得残了啊!
——这这这,这不是美女,这是野兽啊啊啊!
这是第一次,沈秋见识到了简凌的暴力,也明白了这个看上去冷冷清清的漂亮医生,其实耐心并不怎么好,惹恼了她,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他立刻没出息地举白旗投降:“简医生,不知您冒昧来访,有何指教?”
——敬语不是这么乱用的啊喂!
简凌坐回去,瞥了他一眼:“坐。”
他识趣地扶起椅子,然后以一种看似端正,其实极其痛苦的扎马步姿势,假装自己是坐在被踢残了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