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洪新的母亲眼见老太爷一日不如一日,又这么偏爱小儿子,就生怕自家这边吃亏,因此就在账务上动了手脚,等到老太爷蹬腿,说是兄弟分了家产,其实郑庆然不过分了个皮毛。
郑庆然是个书生脾气,虽然发现了不妥,却也没说什么,带着妻儿老小就分居单过了,他不善经营,自然是越过越差,再加上在科考上没有什么建树,也就越来越郁闷,不过几年,就郁郁而终了。
那时候,郑洪新的父亲郑卓青不过十三四岁,郑卓青童年时过的是好日子,少年时过的是苦日子,再加上父亲早逝,脾气就有些怪,他母亲带着这么一个儿子,日子过的更是艰难。
好容易将他拉扯大,又帮他娶了媳妇,就坚持不住了,也是他母亲郁闷了十多年,临死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就对儿子说,他们之所以过的这么难,都怨大房!让郑卓青一辈子都不要原谅大房!
她是带着气说的,却没有把事情交代清楚,郑卓青听了立刻就忍不住,到处吵嚷着大房那边谋财害命,说要到京城打官司去告御状。
那时候,郑洪新这一支过的正滋润,又是华安的土财主,郑卓青的这种吵嚷怎么能得好,没吆喝两天就被打了个半死不活,他的娘子一看就被吓住了,只有连夜找辆车带着他离开华安。
郑卓青又气又伤,虽然后来养好了伤,却落了个病根,之后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就骂大房,坏的时候就昏迷不醒,就这么拖了两年,也去了,那时候已经有了郑定辉,但郑卓青对这个儿子没有任何感情,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童年那丫鬟仆役围绕的快活生活。
他去后,郑定辉的母亲一方面想为夫报仇,一方面又想着好歹要把儿子拉扯大,就这么纠结了两年,王普县新官上任,说是一个大大的清官,可怜这位娘子有什么见识?听戏文中说清官都是怎么为民做主,怎么为民办事的,就大着胆子去告了。
那清官也不能说怎样的坏,可是郑家那边,早就在华安托了关系,郑定辉的母亲又没人证又没物证,还没钱打点,就被判了个诬告,也是那清官还有些良心,不过关了她十天就放了出来,可是那县衙的大牢是什么地方?
郑定辉的母亲本就被生活所困,身体不好,再被这么一关,就迅速的垮了下来,出来没多久,就去了。
那时候郑定辉还不到十岁,要去做工都被嫌弃的,在吃完了家中的存粮后,就迅速沦落为县城中的混混了,因那县令对他有愧疚,所以对他的一些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那时候不懂事,就真以为是因为自家祖上显赫呢!
当然,后来的这些郑洪新不知道,他只是知道郑卓青当年闹过,因对这个小叔叔还有印象,他就去问了自家母亲,他母亲知道这和二房的仇是结定了,虽说二房现在落到了谷底,可这世间的事是最难说的,因此就把经过给郑洪新说了一遍。
她虽然说的精炼,郑洪新也知道事情恐怕还不是这么简单,二房落的这么快,除了他那位二爷爷不怎么善于经营外,也还有自家母亲的出手,可是,他母亲做都已经做了,先不说他这个做儿子的敢不敢置啄,就算敢,这事情也过去了,更何况,他向来是听母亲话的乖孩子,哪敢去说母亲的错?
“说起来,也的确是我们大房对不起他们那一支。”
郑洪新叹道,七娘立刻捂着他的嘴:“公子万不要这么说!”
她到门外看了看,又关上门,回头道:“此事既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刘家兄弟就算想查,也不见得能查出什么,就算是那个县令……我想他是不敢认的,就算是古叔说了什么,也是要有物证的,老妇人当初……不会有什么物证吧。”
她这么小心,郑洪新更是感动:“也不是说有什么物证,只是有一件东西,老太爷本说是留给二叔的,也有证人,但那件东西我母亲看着喜欢,就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