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交换后,请两位暂且隐身,而我们继续前行。因为人数没有错,季锋抓了我们,一定会以为已经抓了全部的人,所以他只会在我们中间拼命地寻找陛下,不会再派人大肆搜捕。”
“可是如果季锋一旦发现整个队伍中没有陛下,恐怕他还是要起疑心的。”应崇优忧心忡忡地道。
“幸好镜由先生事先也设想过此类的情况。两位可曾发现这二十名官兵中有一个人,长相与陛下大略相仿?陛下以前极少亲自理事,所以对于陛下的音容,地方官员基本上都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季锋也不例外。当他发现了一个与印象中大致一样的人时,马上会以为自己真的已经捉到陛下啦,忙着起程进京领赏还来不及,哪里会考虑得那么周全?”
“这位镜由先生果然算无遗策……”应崇优看向阳洙,“还记得他吗?我跟你提过的。”
阳洙嗯了一声,点点头。
“如果这一切都是臣多虑,城中并无异变,臣会找借口派李城和张小虎出城,就在我们刚刚经过的那座荒庙里再次换身。”
阳洙沉吟了一下,抬头直视着孙中道:“这个计划虽然完美,但对你们来说实在太危险了。再说还有吴领队……”
“吴领队被点了昏穴,醒后也不会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说不定还能代我们喊喊冤呢。”孙中笑了一下,突然身子一矮,跪倒在雪地上,旁边的兵士们也全部随之拜倒,“陛下,您身负江山社稷,天下安危,臣等都恨不能粉身碎骨,以报陛下。何况臣等落入贼手,尚可咬口不认,求得一线生机,陛下若人贼手,则天下沉沦,再无宁日!请陛下万勿以臣等为念,尽快离开吧!”
应崇优只觉得胸中激荡,艰涩难言,转头看着阳沬,只见那少年表情冷峻,腰身挺得笔直,整个人在寒风中,稳定得如同铁铸一般。
“好,”片刻后,阳洙清亮的声音响起,“大家都是好男儿,好汉子,朕也不必故作小儿女之态。得诸卿之助,他日若能重整山河,定当竭尽所能,还百姓一个清明的天下,以不负各位为朕慨然赴难的忠烈之情!”
“陛下!”孙中忍住眼中的热泪,顿首道,“有陛下此言,臣等死而无憾。”
话虽如此说,但阳洙心中到底有些难受,稳了稳自己的气息后,扬声道:“此去凶险两难知,只愿上天垂怜,盼与诸位异日再会。”他又拍了拍跪在身边的李城的肩头,“借了你两个多月的名头,委屈你了!”
李城激动之下,只顾着哽咽,说不出话来。
“陛下,时间紧迫,我们马上就要走了。”孙中擦了擦眼泪,又向应崇优拜下,“陛下安危重担,就全靠应大人您独力承担了!”
“请孙大人放心。”应崇优急忙躬身还礼。
此时众士兵已再拜起身,大家纷纷上马,吴领队也被抬上了马车。李城与张小虎将挂在坐骑侧边的行李包裹取下,都递给了应崇优.在一片扯絮飞羽般的迷离雪影中,车队重新启程,留在原地的那两个人,只目送了短短的一段时间,就再也看不清那些毅然远去的身影了。
“陛下。最近的一处隐秘之所就是那个荒庙,我们得快点赶过去重新易容才行。”应崇优忍住心中的酸楚之感,低声道。
“你还是叫我阿城吧,在没有到达平城之前,这样称呼方便些。”阳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