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阳洙没有反抗,顺从地向门边走去,口中道:“朕也想好好睡一觉啊,可这几天不知怎么回事,仿佛累过头了一般,身体明明很困倦,却总是无法顺利入睡。那么大的屋子,周围只有一些伺候的人,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又冷清又寂寞……”说着说着,年轻皇帝的声音低了下去,表情沉郁地垂着眼睛,偷偷在眼睫底下观察自家夫子的神色。
对于阳洙撒娇的小伎俩,应崇优心知肚明,不过看着他落落寡欢的样子,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心疼,脚步慢慢就缓了下来。阳洙正暗自心喜,突然听到应崇优道:“那这样吧,臣陪陛下回寝居,等陛下睡着了再走。”
“啊?”
“走吧。”应崇优不再多说,径自先到门外,吩咐道,“陛下起驾了,车轿伺候。”
外面有数人应诺,不多时,一辆朱轮黄盖的龙辇已驶到院前,应崇优亲自上前掀开车帘,回头道:“请陛下上车。”
阳洙没奈何地坐了上去,刚想回身拉应崇优一把,车帘已放了下来。
“起驾吧。”
“哎,你呢?”阳洙一把撩开车帘,急急问道。
“臣步行随驾。”
“这么天寒地冻的,你上来一起坐吧?”
“岂有君臣同车的道理?”应崇优的口气绝不容商量似的。
“那朕自己回去好了,你不用送……”
“臣已答应陪伴陛下,怎可食言?”应崇优仰脸笑了笑,月光下清韵如雪,看得阳洙不由自主地一呆,怔忡之间,龙辇已动了起来。
因为此时旁边已有不少侍从护卫在场,阳洙知道再多说会惹得应崇优真的生气,只好闷闷地坐了回去,时不时从侧边的小窗向外看一阵。
入夜后就开始飘落的小雪已渐渐变得密集,不多时就在随行车外的应崇优头顶肩上积了薄薄的一层。幸好茳冕院并不远,不多时就到了,阳洙匆匆进了屋,就命人拿干布巾来给应崇优擦头,并拉着他到火盆前暖身。
侍女们早就熏好被炉,备了热水香胰,连珠般捧上来,伺候阳洙洗漱。
“这么大的雪,你别回去了。皇帝赐臣下留宿,不算太违规矩吧?”
“更大的雪也见过,臣哪有那么娇贵。”应崇优擦干头发,微笑着看阳洙洗漱完毕,换上睡衣,这才缓步上前,将他推到床边,“请陛下安歇吧。等陛下睡着了,臣才能回去休息不是?”
阳洙心知这次又拧不过这位天下最温和却又最难摆子的夫子,只好乖乖地躺下,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