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不死心。
张氏笑道:“庄起在此地也有产业,此次随着我们一起过来,说是事情办妥之后就会详谈订亲之事。”
张柏松惊讶:“庄起?那位忠义公?”
“对!”
张柏山连连拍着大腿:“怎么找了个商贾,也太委屈外甥女了!”
张氏道:“虽然不是高门,好歹也可以保知微衣食无忧,我也觉得甚好,哥哥们也别太担忧了。”
张柏山连连摇头,张氏又落泪:“我能怎么办呢,她父亲如今是个芝麻大的官员,我还奢望将知微高嫁不成?我再心疼女儿,哪怕为了老爷也做不出卖女求荣之事,哥哥们应当明白我的苦心吧!”
明白,那就闭嘴;不明白,那你们就是要卖外甥女求荣了!
张氏绵里藏针的话最终堵得两位兄长哑口无言。
……
石飞燕刚刚折下一支红梅,就听张玉瑶说起家中最近发生的事,诧异道:“你居然这样就服软了?也太好欺负了吧。”
张玉瑶道:“不道歉还能怎么办?你不知道她那一张利嘴,张口就能够颠倒是非黑白,更是哄得奶奶对她言听计从。我若是再针对她,奶奶就要说我无事生非了。”
石飞燕拿着枝条打了张玉瑶一下:“你就是太笨了。”
张玉瑶不以为意,将手中的梅花洗净,煮了雪水,再将花朵丢了进去,不多会儿,花叶的清香就随风飘荡,很是怡人。
“事后母亲还训了我一顿呢,说我差点坏了父亲的大事。”
“什么大事?”
张玉瑶与石飞燕十年的友情,对对方没有一丝防备,对方一问她就说:“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听说是我们张家要与吏部的李家联姻,母亲请了姑姑家千里迢迢的来,就是为表姐说亲。”她撇了撇嘴,“不过,姑姑拒绝了。”
“吏部尚书李家有三个儿子呢,大公子文不成武不就,每日里只会附庸风雅,做什么都一事无成。他家二公子倒是不错,已经办差办得有模有样了。看样子,你爹爹是要将你表姐嫁与李家大公子?”
“嗯。”
石飞燕端着梅花茶嗅了嗅,轻笑道:“你姑父一个芝麻大的官儿,好不容易有人看中了他家的姑娘,反而还被你姑姑嫌弃了,这话说出去谁信?”
张玉瑶不吱声,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虽然李家长子不争气,可有父亲兄弟在,这辈子不说大富大贵,至少也能混到四品官儿吧,居然还被姑姑拒绝了。也不知道是姑姑眼界太高,还是其他的缘故。
“肯定是欲擒故纵啦!”石飞燕冷笑。
“为何?”
石飞燕半趴到张玉瑶身上:“你想想看,你姑父官职那么低,能够给你表姐多少嫁妆?这会儿正巧你爹爹说亲,你姑姑傻了才不会敲一顿竹竿呢!既抬举了你表姐的身价,又得了实际利益,一箭双雕,简直太奸诈了。”
张玉瑶到底单纯些,闻言咋舌:“不至于吧!听闻姑姑与父亲的关系好着呢。”
“这么多年了,谁没有一点私心呢!关系真的好,你爹会将外甥女嫁给李家大儿?换了李家二公子看看,你爹绝对想不到别人,只会将你嫁出去。”
张玉瑶推开她,面色通红:“瞎说什么呢!”
石飞燕道:“反正吧,你别把你姑姑一家看得太简单了。你表姐那么厉害就是证据,她真的懵懂无知,会哄得你家老夫人隔三差五的往她孟家跑?”
“说得也是。”张玉瑶闷闷的道。
两人看着外面的雪铺了一层,觉得冷了才相互搀扶着回了屋内。桌子上又添了一个礼盒,张玉瑶打开来,里面一个毛茸茸的梅花鹿玩偶:“啊,越人阁的玩偶,你哪里来的?这东西可贵了。”
“我娘亲买的,说是让我拿去给自家绣娘看看,看能否做出来。”石飞燕瞧着玩偶就气闷,“做是可以做,可皮子太难买了。听说是用幼年还未长成的梅花鹿皮子做的,一张皮子最多也就做一个,所以卖出去的价格十分高昂。偏生宫里的宫妃和公主们都喜欢得紧,我们几家皇商轮番仿制了一些送去,摆在一起就比较出了高低,不是手工问题,而是皮子。人家居然用的是梅花鹿腹部最嫩的那一块,其他部分的就废了,这得多少银子啊?哪怕真的做出来,价格也比越人阁的高了很多,我都恨死了这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钻出来的铺子了。”
张玉瑶摸着小玩偶爱不释手,对石飞燕的抱怨听而不闻,反正最近听多了,来来去去也就是那些话,不停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