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人不都说,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吗?她相公到好,别后重逢之时,便是拔刀相见之日。
快醒醒吧亲,今日你如此待我,他日我让你痛哭流涕也高攀不起。
苏樱雪在心内吐槽,之前发现即将要和她男人相认了,心头各种愁绪,没想到,她一进来她相公便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她竟是被他当成曲华裳那样的登徒女挟持了。
被这样一乌龙搅和,苏樱雪哪儿还有什么愁绪,坏心思一个一个往外冒。
“公子饶命,明明是小女子之前救了你,何以此时公子竟是要恩将仇报?”苏樱雪憋着嗓子,哑声一本正经的求饶,身子却往男人怀里拱的更近。脸上一脸坏笑。
简玉珩身子僵直,两人隔得近了,他闻到了女子身上熟悉的幽香,如茉莉花般,清雅幽淡,还有丝甜味儿。
他不可置信的低头又闻了闻,连苏樱雪的调侃话儿都没来得及细听。是这个味儿,独属于她的味道。
简玉珩的眼睛猛然睁大,脸上的表情由难以置信到欣喜若狂,手上的簪子不知何时掉在地上,一双有力的臂膀,迫不及待的把眼前女子的身子扳过来。
女子的面容彻底的暴露在他的眼前。
双眸似水,唇边带笑。
简玉珩僵直着身子,见到她容貌的一瞬间,便再也不动了,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拳头握的紧紧,仿佛怕一个动作眼前的人便消失了。
她离开他,三个月又20天,至今为止,从没有入得他的梦中。
今日这是上天怜悯吗?
苏樱雪第一次见到这种表情的男人,没有往日的从容淡定、温文尔雅,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蒙着尘埃,只剩一片小心翼翼,仿佛自己如一碰就碎的玉片儿,渴望着却不敢碰触。
她一下子心便痛了起来,她的假死大抵伤透了他的心。
苏樱雪抬起纤长的素手,抚摸男子光洁的额头,细指描绘着他的轮廓,半响终是开了口:“相公,你的雪儿回来了!”
这句话一出,就像打开了简玉珩身上的某项开关,他浑身一个机灵,眼神讳莫如深,半响才抖着手将她拥入怀抱。
男人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深情已经用尽,余下的都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千言万语,抵不过相拥而抱。
千愁万恨,抵不过绕指交柔。
简玉珩恍然觉得,只有这样抱着,这一切才不是梦,他绝望过,痛苦过,唯独没有流下泪来,母亲曾敦敦教诲,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简家满门灭门时,他没哭,苏樱雪死的时候,他亦没哭。
他知道自己是要扛起大山的男人,他不哭,他把所有的苦与难揉碎了,吞进腹中。没有人知道,他也脆弱,就如现在,失去的珍宝回来了,原要笑的,他的眼角却无法控制的落下一滴泪。
苏樱雪抱着简玉珩的劲瘦的腰,一动不敢动,男人无声的流泪,泪水便如滚烫的水滴,一颗颗滴入她的心底,整个心被烫的千疮百孔,百感交集。
前世她看过这样一句话:爱情和仇恨,两者皆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