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伤寒,是癔症。陶妧心里清楚,可到底不想刺激陶玥,只是安慰道:“五妹妹不必多思,孙大夫也说了不是什么大病。玉姨娘昨儿还喊着要来看你,五妹妹为了玉姨娘也得好生养着才是。”
谁知陶玥闻言只是垂头沉默,半晌才轻声道:“那是自然。”
“只是府上这些时日事情有些多,不便让玉姨娘前来。二婶婶也说了,等五妹妹能起身了就派人来接你。”陶妧难得轻声轻气。
旁边候着的梅香却焦急地瞅了瞅陶玥,见陶玥没继续说,干脆扑通一声跪倒在床边,喊道:“四小姐,您救救我们家小姐吧!”
尖利的嗓音惊得安宁公主躲了躲,陶妧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余光瞥到陶妧的神色,陶玥立马厉声呵斥道:“梅香!你胡说什么!小心我把你赶出去!”
陶妧不由摩挲了一下下颌,莫名想要托腮看戏,可她自己也是戏中人,这就不太好了。
梅香眼眶立马盈满了泪水,哭得声嘶力竭:“小姐!你今儿就是责罚奴婢,奴婢也要将夫人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你!”陶玥仿若气得头晕眼花,扶着额头合上了眼。
梅香立马扭向陶妧这边,义愤填膺地讲道:“四小姐,您怕是根本不知道我们小姐有多为难!自从上次您对小姐表现出好感之后,夫人简直将小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每日将小姐晨昏定省的时间提前,小姐天不亮就得早早起来去伺候夫人,端茶倒水梳头擦脸样样都得干。”
“偏偏老爷问起来,夫人也是言辞振振,只说都是一视同仁。可二小姐和三小姐根本只是稍稍端个茶就完事儿了。小姐没了办法,只能硬生生扛下来,不过几日就病倒了。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不过是寻常的风寒罢了,可吃了夫人请来大夫开的药却一直缠绵病榻。一躺就是两个月,生生将小姐熬得只剩皮包骨。四小姐,您千万不能让夫人将小姐接回去,要不然小姐怕是……怕是……”
梅香说到情动,哀声痛哭起来。
安宁公主惊得瞪大了眼睛。虽说宫中嫔妃多,是非多,可她没想到这小小的陶国公二房后院都这般多事!
她同情地看向床榻上瘦削的陶玥,心里一阵同情。见陶姐姐没有说话,她期期艾艾地拽了拽陶姐姐的袖子。
陶妧感觉到动静,却也不理,只是目光灼灼地望着梅香痛哭。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只有梅香凄惨的哭泣声,只是哭得时间一长,原本还算感染人的哭声变了味道……
时断时续,还夹杂着喘不上起来的抽噎声,听上去一点都没有说服力。
陶玥暗恨梅香上不得台面,这般小事都做不好。她仿若吊着一口气般虚弱地阻止梅香:“梅香,你别说了!家丑不可外扬,再说谁能救得了我呢?都是我命苦罢了。”
“小姐!”梅香扑到床边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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