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茫然,她当然知道戚舒也是喜欢她的。可她对戚舒的这份好感是否能够支撑她面对以后的生活。
她自小聪慧,甚至对嫁给戚舒之后要面对的一切一清二楚。譬如后宫之中皇后娘娘对戚舒的恶意;皇子们的争权夺势;还有以后的妾室……
戚舒是瑞王,权势地位唾手可得。甚至要是太子能顺利登基,他只怕会更进一层。他会一心一意对她吗?会像爹爹只有娘亲一样,只有她一个人吗?
此时此刻,心里冰凉一片。
兜头的一盆冷水泼过来,陶妧被冻得抖了抖。戚舒这就是一个烂摊子呀,不值得她接手,不值得!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麻痹自己。
天微微亮,屋檐下的舟舟迎着朝阳清啼一阵,安宁公主迷迷糊糊朝陶妧身上拱了拱,含糊地叫了声“陶姐姐”。
陶妧清清嗓子,明显察觉到她嗓子涩得发疼,只能掩饰般压低声音应了一声。
安宁公主翻身坐起来依着往常的样子想要跟陶妧道声“早”,睁开眼睛却被吓了一跳,惊呼道:“陶姐姐,你昨儿晚上没有睡好吗?”
没睡好?陶妧心里一片荒凉,腹诽,她根本就是一夜没睡,都怪戚舒!搅乱一弯清水还冷着一张脸,给谁看呢?
突如其来的感情让陶妧不知所措,毫不留情地将这一番忧思迁怒给戚舒。
她眨眨眼,缓解了干涩的双眼,轻声道:“没事,只是昨儿晚上做了一晚上噩梦,心累得很。”
就是这样,权当是一场噩梦,就会过去的。
安宁公主羞愧道:“我昨儿晚上睡得太沉,竟然没有听到陶姐姐的声音。”
“没事没事,只是梦罢了。”陶妧起身让薇姿进来伺候她们洗漱。
薇姿看到陶妧眼下的青黑也吓了一跳,慌慌忙忙将整个院子的下人遣个手忙脚乱,派人去小厨房拿鸡蛋消肿、又用脂粉盖了盖,终于让那片青黑不显眼了。
“小姐,长公主殿下一大早就去了大理寺。听说大理寺卿昨儿连夜审讯了那一大家子,撬出来不少东西。”说着,薇姿压低声音道:“据说牵扯到了承恩侯府。”
正给安宁公主戴珍珠团花丹桂飘香耳坠的陶妧闻言皱紧了眉头,“消息准确吗?”
薇姿也知道事态严重,不敢含糊地重重点头,“陶嬷嬷一大早就亲自过来叮嘱奴婢的。”
安宁公主瞪大了眼睛,“那岂不是二哥的母家?”
陶妧默然。她没想到这件事情就这么简单被翻出来了,承恩侯府全因当今皇后收封,如今的承恩侯是鲁王的外祖父。这件事情要是跟承恩侯府牵扯上关系,怕是谁也不信皇后和鲁王没有参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