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做什么事,就一定会去做什么事。
哪怕跟全世界为敌。
这种人没有实力也就罢了,若再拥有无敌于世的力量和权柄。
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唯有感到绝望。
二十分钟,也就是两支烟的功夫。
对此刻的孟无咎来说,却漫长的好像度过了一生。
他脑海中回溯起了许多事。
悔恨,懊恼,愤怒,无助,煎熬。
诸般情绪交织。
终于——
在李昂的腕表,从九点十七分走到九点三十五分的时候,孟天行带着几个随从,到了盛天酒店天台。
他满头大汗,神色仓皇。
“李……李先生,有话好好说。”
看着月色下卓然而立、雄姿英发的李昂,他艰难发声。
“爸,爸,救我啊,我不想死!!!”
已经绝望的孟无咎,见了自己父亲,却在瞬间爆发出炽烈的求生欲望。
他还年轻。
将将二十五岁。
他是千金之子。
他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最好的酒,最漂亮的娘们儿。
游艇,豪宅,雪茄,熬鹰斗狗,声色犬马。
他要什么就有什么。
他为什么就要死?!!
“有话好好说?”
李昂淡淡一笑,看着孟天行——这个孟家之主,这个跺一跺脚蜀郡都要抖三抖的所谓大人物。
“孟先生,我让你来,又不是跟你说话的,而是让你来给你儿子收尸的。”
“顺便——好生体会一下至亲之人死去,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从衣兜中掏出白手套,缓慢带上,动作温柔细腻。
然后摊手。
“刀。”
高长恭便将自己的寒铁杀猪刀——其实是咏春八斩刀,递给李昂。
“孟大少,到了下面,若是跑快点,还能赶得上韩少卿、李慕白他们几个,黄泉路不好走,哥几个做个伴,总归热闹。”
挥刀。
千年寒铁打造的咏春八斩刀,辉映着今晚的倾城月色,渲染出雪花般的刀芒。
刀弧一闪,又湮没无形。
孟无咎的脑袋,依然长在他的脖子上。
他甚至没感觉到疼。
就是觉得自己有些飘。
李昂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便走。
军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在他身后,孟无咎的脑袋,啪得便从自己脖颈处分离,掉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滚动。
眼睛犹自死死睁着,似乎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死得像是一个冷笑话。
无头尸身,却还保持着跪姿,鲜血混杂着内脏,从脖颈处喷涌而出。
这是一个格外血腥、又格外震撼的画面。
“我儿!”
孟天行大叫,声音凄厉,瘫软在地。
李昂从他身边走过,看都没看他一眼。
倒是高长恭、白玉兰、唐斩三人停住脚步。
高长恭叹道:
“孟先生,节哀顺变啊。回头我们会给你儿子送口棺材的,我们做事,向来有头有尾,管杀管埋。”
“你——”
孟天行一口老血喷出。
白玉兰:“高哥,你好过分。瞧把人家孟先生气得,都吐血了。”
高长恭:“小白,就说你没你高哥有文化吧。孟先生这体型,一看就三高。吐点血能降血压,我这是为他好。”
白玉兰:“高哥,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你是个好人。”
高长恭:“那必须的。”
两人说完才走。
唐斩走在最后。
觉得两位哥哥都好有文化。
他很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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