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笑?换个胆子小点的,车早翻了。”苏言平静的看着前方的路,握着方向盘的手稳稳当当。
小媳妇咬着嘴唇低下头:“对不起,我,我只是想借此离开村子,我真的不喜欢阿才,一天都过不下去了,求你带我走,好不好?”
声音凄婉,楚楚可怜。
“你不喜欢阿才,可是,你很喜欢我们的油菜?”苏言说得云淡风轻,小媳妇一脸的茫然:“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没关系,把你送去跟警察聊聊,你就能学会很多知识,等出来,你就能写个监狱风云的剧本。”
“苏老师……我也是被迫的。”小媳妇娇滴滴的声音在黑暗的车厢里响起,“只要你放我一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着,她已经开始解衣服上的扣子……
“你说,做什么都可以?”苏言忽然开口。
哼,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果然骨子里还是斯文败类。
小媳妇心中暗自得意,更加娇羞的应了一声。
苏言:“那能把实验基地事故汇报给我写了吗?反正起因经过你都知道,不要少于一万字,还有你收了谁的好处煽动村民去抢东西的,是谁告诉你实验进度的,还有……”
“去问鬼吧!”方才还娇滴滴的小媳妇,瞬间变成了母夜叉,扑上来就要掐住苏言的脖子。
红蓝色交织的灯光忽然在窗边闪动。
“你们在干什么?!”几只大号手电筒的光向车窗里照。
小媳妇衣衫不整,大半个白净的身子露在外面,努力的用手遮掩:“他,他要强暴我,呜呜呜……”
“你,把手举起来,慢慢从车上下来!”联防队员对着苏言喝道。
·
“在这里签个名就可以走了。”警察指着笔录的最后一页,让苏言签名。
从警局走出来,阳光明媚,一个熟悉的人影向他挥手,李清岚向他快步走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苏言微笑,没有说话。
回到临江农业大学,有人对着苏言指指点点,
背后传来只言片语:
“……肯定有人替他交了保释金……”
“不用拘留吗……”
苏言却不以为意,跟这些法盲没什么好聊的,强奸未遂那可不是交了保释金当天就能出来的事。
进了实验室,他首先向张安年教授询问实验数据的情况。
“不用这么紧张,”李清岚微笑,“所有数据都已经整理好了。”
得知不会影响最终结果之后,苏言紧绷的脸才微微有些放松。
“不必担心。”张教授也给予了肯定。
厕所里空无一人,
苏言在洗手台前看着自己的脸,
刚才的微表情不知道行不行?
他重复了一遍方才问数据时的模样:
把肌肉紧绷起来,
再放松眉头与嘴角,
很好,完美的展现了情绪放松的过程,
果然还是要看老一辈艺术家的片子,此前女同事推荐的那些只会瞪眼面瘫的偶像剧完全无法进行有效的学习。
·
院里要开大会,有个老师还没到,相熟的老师召呼道:
“小苏,能帮忙叫一下吗,李老师可能在动物实验室里没带手机。”
动物实验室离会议室不远,苏言一路走进去:“李老师……”
眼前所有人都穿着白大褂,
听见苏言进门,几个人本能的转过头,每个人手里都握着带血的银色器具,
苏言停住脚步,好像被吓了一跳,
他看着眼前血淋淋的场景,脑海里闪回着熟悉的画面:
银色的器械,
穿着白色手术服的孩子,
每一次被注射之后撕心裂肺的疼痛,
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无助挣扎,
还有一个声音对他说:“忍忍就过去了。”
“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去。”李老师匆匆从后面绕出来,见苏言的模样笑着说:“你们搞植物的从来没见过这场面吧,我家那口子也不敢看。”
苏言笑笑,随着李老师离开动物实验室,
自出生起,这种场面就伴随在他的身边,
只不过躺在台子上,被称为“样本”的,不是兔子老鼠,而是他,
悲惨的回忆……
理论上来说,应该是悲惨的。
起码,在苏言读过的所有书、看过的所有纪录片里,
过去不愉快的事对一个人来说,都应该是一个悲惨的回忆,
从正常人类的反应来说,就算没有达到ptsd的程度(创伤后应激障碍),至少会感到一种名为“难过”的情绪。
但是,他却只是想起了往事,并没有在情绪上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果然如那个人所说,没有了七情六欲,也不是什么坏事。
·
项目组的论文如期发表,
确认发表的那一天,张教授很高兴,宣布晚上请项目组所有人吃饭,包括苏言和李清岚。
“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张教授举杯。
导师开心,气氛也活跃起来,学生们依次向张教授敬酒:
“今年老师肯定能评上长江学者了!”
“说不定还能当上院士呢!”
除了张教授之外,苏言也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一个女生,
一个曾经假装自己被酒精灯烧到手,想搏他关注的女生问道:“你怎么知道是那个女人是为了商业目的偷我们样本的呢?”
“是呀,几十个人同时下手,怎么就知道是她了呢?”
李清岚接话:“偷实验田的目的无非是占便宜偷果实,或是花好看。她放着隔壁组的大南瓜不偷,专偷我们组又丑又小的样本花,非常可疑。”
“……”苏言想了想,还是决定把真相说出来:“因为我们组的实验田里装了监控,别人都嫌弃的走了,只有她折了几把花。”
感觉会是一个很神的推理过程,没想到说穿了一钱不值,学生们发出失望的声音。
女生又继续问:“那,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女人会假装中毒逃走,所以借说要送她到城里,然后把她送进了警局的?”
现在李清岚都盯着苏言,等他解释。
“你们都已经是做学术的成年人,应该会自己找答案了。”苏言并不打算回答。
学生们兴奋的猜测着苏言是不是有医学背景,一眼就能看出那个女人根本没中毒。
苏言由着他们胡乱瞎猜,不再说什么。
唯一的嫌疑人中毒了,她要是真死了,岂不是死无对证?所以苏言要送她去医院。
这就是无聊的真相。
此时学生们的脑补,已经上升到玄幻网文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上的气氛越发的热闹。
这个项目成功,不仅是出文章的学生可以顺利毕业,也不仅仅是项目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