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和秦天河约定的,他们在离开风波集团总部后,将直接驶向落霞山公墓。
在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中,车子来到了落霞山公墓。停下车后,铁摩勒看了一下手机,上午十点二十三分。
叶暮雪下车向不算太高的山上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一块墓碑前摆放祭品的秦天河两口子。回头和铁摩勒笑了一下,示意他可以随意转转,然后就用双手揪着胯间的旗袍,红色的高跟鞋踩着刚想冒出绿意的小草,身子袅袅婷婷的向那边走去。
看到叶暮雪和秦家二老会合后,慢悠悠跟着她的铁摩勒停住脚步倚在一棵松柏前,掏出烟叼在嘴角,随意的向四周打量着。
落霞山的风景很好,气氛很安静,除了满山的松柏外就是一块块矗立在那儿的墓碑,无形中给人一种不想大声说话的肃穆感。
在距离秦家祖坟不远处,有两个人正蹲在一块墓碑前拨拉着烧纸。通过那女的一身红衣不难看出,这很可能也是一对新婚夫妇,他们也是来祭祖的。
来到秦家祖坟前,叶暮雪按照宋兰峡的低声吩咐,先是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这才随着她一起跪在地上蒲团上,接过她递过来的一根小棍子,侧耳听着秦天河在那儿和老人絮叨:“爸妈,玉关娶媳妇了,今天我领她来给你们看看。呵呵,其实以前我也告诉过你们很多次了,她就是叶家那女娃娃。可你们看,她眨眼的功夫就成了大闺女了……”
听着秦天河煞有其事对着一块墓碑絮叨,叶暮雪就感觉有点可笑。
新时代的年轻人的确对老年人这套不怎么感冒,可为了尊重他们,叶暮雪还必须得表现出足够的虔诚。半垂着头的,用小棍子学着宋兰峡的样子,老老实实的拨拉着那卷烧纸。
银灰色的纸灰随着轻风打着旋的飘起,叶暮雪眼角的余光却在四处打量。她看到距离这儿不远的地方,也有一对新人。只不过这对新人并没有老人陪同,只是他们两个人,男的手里拿着一瓶酒正在向地上洒。
铁摩勒倚在柏树下,眼睛微微的闭着看着来时的路上,想起曹冰儿在昨晚一再要求他尽快结婚的事,他就有点头疼。
这个曹冰儿也许是比他小很多的缘故,在他面前总是持宠而骄,老是变着花的捉弄他,不是半夜里用毛笔给他画一副黑眼眶,就是把他的腰带藏起来让他一早上不得不提着裤子四处找,等他终于要发脾气了却又猫儿一样的钻进他怀里求饶。唉……
咔嚓……一声挺轻微的响声,让铁摩勒嘴角那丝幸福的苦笑一下子就僵在嘴角。
这声轻响,在除了有风吹过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的落霞山公墓里,显得特别清晰。有时候,树枝被大雪压的不堪重负就发出这种声音,这种声音的确不大,小到平常人根本不会注意,但对于在黑暗中可以用几秒钟就能组合起一把枪械的铁摩勒来说,这种声音就是枪支打开保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