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氏抿了一口茶:“劳你记挂,一切都好。”初衡在一旁嘟囔道:“成日里惦记着坑害旁人,竟到母亲面前来装孝子贤孙,真是恶心。”
他声音虽不大,但初碧却听得清楚,于是委委屈屈跪下身子道:“母亲,衡儿,以往我确实做了许多错事,可如今即将离府,已经悔不当初,还请母亲给我一个机会,改过自新。”
见荣氏不语,她又转向了初衡,低声道:“衡儿,好歹我也是你的姐姐,你我可是血亲,日后还需互相帮衬才是……”
“呸!”初衡啐了她一口,沉声道:“我只有一个阿姊,她住在落英居,至于要将我丢入池塘的人,自然算不得至亲!”
“衡儿……”“够了。”荣氏扶着头道:“既然改过自新,日后到了恭王府便好生侍奉夫君,别再闹什么幺蛾子,听见了吗?”
初碧立马擦干了眼泪,点头道:“是,女儿谨记母亲教诲。”一面起身替荣氏斟茶:“母亲,若是您肯原谅女儿,便喝女儿一杯茶……”
荣氏看了看她,漠然道:“我近来身子不好,不宜饮茶,你且放着吧。”初碧一怔,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母亲还是不肯原谅女儿,女儿真是……”
初衡忍不住起身道:“你作恶多端,谁知道你这茶水之中放了什么?母亲腹中的孩儿金贵着呢,你可别错了主意!”
初碧面色一白,捂着胸口道:“原来母亲是怀疑女儿下了毒……”一面端起了那茶盏道:“那女儿便满饮此杯,以证清白。”说着竟真喝了那盏茶,随即以杯底示人:“女儿绝无他意,还请母亲明鉴。”
荣氏被她闹腾得头痛,揉着额角道:“好,你先退下吧。”初碧赶忙道:“既然母亲身子不适,那女儿便先告退了,还请母亲允许女儿明日再来探望。”
荣氏摆了摆手,初碧垂着头退出了主屋,初衡瞪着她的背影道:“母亲,这人分明不安好心!您怎么还叫她来主屋见您?”荣氏胸口有些憋闷,皱眉道:“眼看她就要出嫁了,往后便与咱们无关,随她去吧。”
门外,刘嬷嬷将初碧主仆二人送出了院子,巧玉立刻上前递给了刘嬷嬷一袋银子,笑着道:“嬷嬷辛苦,这是我们二小姐的一点心意,还请您收下。”
刘嬷嬷神情严肃:“姑娘,这可使不得,主屋的人不能收旁人的银子,叫夫人知道要罚的。”
初碧也出言道:“嬷嬷伺候母亲辛苦,这银子您收了也无妨。”刘嬷嬷后退半步,盯着她道:“二小姐,主屋有主屋的规矩,老奴不能坏了规矩,您一味逼着老奴收银子,难不成是别有用心?”
巧玉一怔,随即蹙眉道:“嬷嬷这是说的什么话!”“老奴冒犯了。”她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二位请回吧。”说完便将院门阖上了。
初碧面不改色地转身朝着荷香院走,巧玉犹疑着劝慰道:“小姐不必心急,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她勾唇一笑,不紧不慢道:“着急?本小姐一点也不着急,荣氏已经落入我的圈套之中了……”
腰间的锦囊被风吹动,有香气微微浮动,初碧垂头抚了抚锦囊,随即朝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