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过后,仍不见人归来,皇帝有些不耐地看向了满寿道:“为何还没动静?”满寿正待开口,却听赵文亭道:“陛下,只怕这地方也是荣年编造出来的,是以侍卫寻不到……”
正说着,却见侍卫拖着一个烂醉如泥的人行了进来,隔着老远都能闻见那股子熏人的酒气,众人都抻着脖子看了过去,赵文亭一怔,而后更是大步流星冲了过去,抬起了那人的头来,却惊得倒退几步,这人……竟当真是赵卓!
李菖心中重重一震,而后抬起头看向了李晟,心中顿悟,这是着了李晟的道了!侍卫将人拖到殿中,对皇帝拱手道:“陛下,方才属下等人去了那松风院,却见赵公子……”
他顿了顿,仿佛有些迟疑地看向了皇帝,皇帝蹙眉呵斥道:“还不快说!”侍卫一震,而后迅速道:“是,陛下,属下见到赵公子正搂着一人饮酒作乐,谈天说地,属下几人请他过来,他却断然不肯,甚至还打翻了桌子,属下等人只得将他抓了过来,听候您发落。”
皇帝开口问道:“赵卿,这人可是赵卓?”赵文亭僵在原地,一时之间没有开口,荣年却摸了摸鼻子道:“陛下,赵公子昨日便说要去此处,臣与他并不相熟,也不好劝阻,他还邀臣一同前往,臣拒绝以后他独自离开了,可没想到今日赵将军竟以为他死了,还说是被臣杀死的,臣实在没了法子,只能将此事告知,还请陛下和赵将军体谅。”
事情有了如此转折,众人都呆立当场,原来这赵卓竟是个断袖,赵文亭也是个拎不清的,儿子去逛男妓馆,老子竟然以为他被人杀了,还捅到了陛下面前,非要诬赖他人,这真是前所未闻之事!
赵卓有些不甚清醒地看着眼前的一众人,而后摇摇晃晃起身,径直扑向了荣年,刚要说什么,一张嘴却吐了一地的秽物,皇帝瞧着他这东倒西歪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赵卿,你不是说人已经死了吗?眼前这醉汉你可认得?”
“陛下……这……”赵文亭简直有苦说不出,这事又不是他自己说的,分明是李菖告诉他赵卓被荣年杀了,他才这般激动,闹到了御前来,如今人却喝得烂醉如泥,在人前出尽了丑,还被人翻出了他是断袖的事,往后可如何给他娶亲!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看向李菖道:“五殿下,分明是您同臣说,卓儿被人杀了,臣才坚信不疑的,如今卓儿还活着,您作何解释?”
李菖一怔,这事竟转到他身上来了,正要说话,却听荣年道:“五殿下,赵公子不过是同臣上去说了两句,言明了他对女子无意之事,我二人虽说算不上交谈甚欢,但也并不像您所说的那般剑拔弩张,您是如何看出死了人的?”
他话中大有深意,绕着弯说李菖是刻意误导他人,李菖立刻道:“父皇明鉴,儿臣不过是出于好心,派人过去帮忙罢了,谁知竟出现了这等状况,儿臣当真不是有心的。”
李晟睁着一双华美的眸子,目光定定落在李菖身上,淡声道:“五皇兄方才言之咄咄,倒不像是没把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