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先生眸中精光一闪,而后捋着胡须道:“公子,不过是个编造出的故事罢了,您何苦追根究底?”他这般说着,底下的人却喧闹了起来,纷纷道:“东先生,你这是吊人胃口!”
“那番邦为何会灭了族?究竟是否因为那帝姬?”
“终日绷着面孔,定然有诡异之处!”
“对!正是……”
见众人谈论得如此热烈,东先生似乎极为满意一般,微微勾起了嘴角,这个笑容落入了裴岳眼中,裴岳眸光一冷,只听他道:“既然诸位对此事如此好奇,那便再说上一说,这帝姬嫁到番邦以后,一直闷闷不乐,她年纪轻轻,却嫁给了年纪比她大了许多的王,是以一直分外不悦,而后,她瞧上了一个王宫之中的护卫,要挟那人带她离开,可到了约定的时间,她却并未前往,反而叫一群护卫过去将人杀了,抛尸荒野。自此以后,她身上的阴气便更重了,所到之处无人敢不避让,极为骇人……”
众人听了,神情高妙,纷纷议论道:“原来如此,果然是个害人不浅的妖魔,专门祸害旁人的性命……”
裴岳只觉心头怒火丛生,虽说不知他所说之事是否属实,但听他这般抹黑荣锦,故意将她说成妖魔一般,便忍不住怒从心起,朗声道:“敢问东先生,你这故事究竟是从何处听来的?”
那人一怔,而后缓缓看向了他,低低道:“方才已然说过了,不过是编造,公子何必当真?一个故事罢了……”
“你可知,你这是在影射何人?”东先生看着裴岳一脸愤怒,饶有兴致地问道:“既然公子开了口,你且说说是何人?”
裴岳面色一僵,一时没有开口,那东先生却更加猖狂了些:“先生,即便是想让我认罪,也该拿出证据来,您说是与不是?您的证据呢?说出来叫众人听听……”
“你……”裴岳瞧着他面上满是刻意之色,更为愤恨,这人分明就是算准了他投鼠忌器,不会将荣锦的身份暴露出来,是以才敢这般嚣张,于是他将心一横,正准备上去亲自捉人,却被人拦住了,掌柜上前道:“这位公子,您若是不愿听书,便去楼上歇息,别打搅众位的兴致。”
“就是,说书还碍着他了,真是迂腐!”
“他似乎有些面熟,像是在何处见过……”
裴岳怕被人认出了身份,再带累了荣锦,于是不得不转身走了出去,一直在门口处守着,不多时,里间的说书声停了,他立刻靠在门边上,小心埋伏着,脚步声越发近了,裴岳敛气屏声,却听门口处传来一声轻笑:“痴人。”
裴岳心中一沉,而后立刻走到了门口,猛然朝里间一看,众人皆安然地听着小曲,而那东先生却不见了踪影,门口处空无一人,方才那声轻笑仿佛是梦境一般……
“东先生……”裴岳目光幽深,低低呢喃道:“东胡……他定是东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