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愿意给你指一条明路。”衢塞突然道:“端看你愿不愿意走了。”国师错愕地回过身去,将信将疑道:“师父这是何意?”
衢塞对他道:“你且过来些,为师同你说。”国师戒备地看了那门一眼,是铸铁制成的,上头还挂着锁,似乎是特意为了衢塞准备的,确认无碍以后,他才缓缓挪了过去,低声问道:“师父有何吩咐?”
衢塞的声音极近,还透着些许蛊惑之意:“你且先听为师说,不必急着辩驳。五殿下要成大事,他看重的是制蛊之术,你这上头少了些天分,又学艺不精,所以殿下才会将你丢弃了,可如今殿下寻到了为师,这情形可就大不相同了,你跟着为师一同效力,殿下如何都不会再对你下手的。”
国师听出了他的意思,蹙眉道:“您这意思,是叫我同您一道去投奔五殿下?”他隔着门板看向里间,只觉这人脑子坏了:“多谢师父好意,徒儿刚从五殿下手中逃脱,他的手段徒儿心知肚明,不必再试。”
说着便拂了拂衣袖,准备离开,却听衢塞压低了嗓音道:“成慧,这是你唯一的生路了,你竟也要放弃?”
国师愕然,却听他继续道:“你以为七殿下会帮你?这些日子你还没瞧出端倪?若是要放了你,你如何会在此处?多半是要用你做个证人,将你献给皇帝,戳破五殿下的谋划罢了,届时你还能生还?即便是放了你,这是回疆,远不比端阳,你认为做了多年国师的你,还能变回当年那个云游和尚?不过几日你就会穷困至死,你以为的生路,那根本就是骗局。”
一番话下来,国师彻底怔住了,虽然明白衢塞只是在想法子逃脱,但不得不承认这话的确有道理,李晟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可李晟绝不会让自己留在他身边做事,即便是被他放了,终究也只能落魄地离开王城……
想到此处,国师陷入了茫然之中:“师父说的不错,那徒儿应该怎么办?五殿下……他心狠手辣,多次想要了徒儿的命,如何会帮徒儿?”
衢塞叹了一口气,低低道:“罢了,为师不忍心看你困顿,你放为师出去,咱们一道离开,去坐五殿下,届时为师同他说一说,让你与为师一同为他效力,他定会应允的。”
国师将信将疑道:“师父说的可是真的?”“自然是真的。”衢塞极为耐心地劝说道:“端阳人生地不熟,为师只认得你一人,定需要你陪在身侧,打点左右。”国师闻言,立刻点头道:“徒儿愿意效劳!”
里间,衢塞缓缓一笑,对他道:“好,不过如今需要你拿到这门的钥匙,咱们才能逃脱。”国师思忖片刻,点头道:“师父放心,都包在徒儿身上……”
此刻,街市之上空无一人,张以清背着萧朗,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艰难地前行,她已经走了许久,终于见着了驿馆两个大字,她欣喜不已,看向萧朗道:“国公爷,咱们到了!”
萧朗无力地睁开眼,略略看了一眼,又垂下了头去,张以清咬了咬牙,将他拽紧了些,正待前行,却瞧见驿馆门口走出了许多侍卫,白日里见到的齐峰正对他们吩咐道:“去将药铺里所有伤药都买回来,半点都留不得!”
她悚然一惊,拖着萧朗躲进了巷子中,如今这驿馆也进不去了,伤药也没了,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