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嘣!”
真正的恐惧,永远不是一刀毙命。
静待死神,慢慢感受死亡的靠近,却又无能为力,反抗不得,那才是真的恐怖。
蛇头三的倒三角眼瞪成一个圆:“我一定会弄死你的,你死定了,你惹了不该惹的人,你死定了,我要杀了你!”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宁十转过身:“杀我?你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的!”
宁十很认真的看着蛇头三:“人这一辈子会面临很多次选择,有时对,有时错,一旦错了,就需要改正。可机会就那么多,如果把握不住,后悔都来不及,瞧瞧你还有几个弟兄,够你坚持多久啊?”
持着木剑,用剑身在蛇头三的脸颊上拍打了一下:“我知道你很害怕,害怕有人会报复你,可你就没有想过自己眼下的处境?可能你们连今晚这道坎都过不去。”
木剑抬起又落下。
啪地一声耳光。
宁十淡定的说:“我很年轻,所以别指望我能多理智,也别考验我的耐心,你可能会后悔。”
木剑继续抬起,继续落下,继续抽耳光:“我脾气很差的,那长乐客栈是我买的客栈,如果是你,自己家被糟蹋成那副模样,你是不是很委屈?”
木剑第三次抬起,第三次落下,蛇头三的脸颊已经被抽肿:“这委屈啊,一旦积攒的多了,就容易出事,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不受控制,手更加不受控制,至于手里的剑……”
木剑指了指蛇头三,然后突然刺向另外一个人。
“住手!”
“住手!”
“我说!”
蛇头三终于开口了!
然而这位私盐贩子的下一个动作却让宁十愣了愣,只见,蛇头三撑起身子,直接走到唯一还清醒的汉子身旁,二话不说,一拳就砸了下去。
汉子被直接砸晕。
蛇头三起身,挨个查验了一番,八个手下全都晕倒过去,没有人清醒。
“呸!”
朝地上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蛇头三抓起桌子上一坛子老酒,昂头就灌了三大口,喝完酒,深吸一口气,最后把脸一横,眼睛一闭:“你问吧,我知道的肯定告诉你,我这些兄弟就当全被你打晕了,以后有事全算我一个人头上。”
……
隆冬腊月。
春节将至。
整座洛阳城彻夜不眠,唯一尴尬的就是,依然没有下雪,近在咫尺的岁山都飘过了雪花,神都就是不下。气温有点冷,不过陈余生几个人却跟疯了一样,大半夜的趴在门墙外擦洗。
隔着一条道,一间铺子的后面,门缝中露出一双眼:“神经病啊,大半夜不睡觉,擦墙?”
旁边的门缝中也有一双眼:“估计是想趁着没人捣乱赶紧收拾好。”
一双眼缩回来:“白痴,今晚擦干净,明天还会脏,这几个傻孩子啊。”
留下的眼睛,不时看一看:“年少无知,年少无知,这才刚刚踏进江湖,怕是要摔个大跟头喽。”
“谁让他们惹了不该惹的贵人呢,要怨就只能怨自己有眼无珠吧……”
大概跟这边有个四五条街的距离,宁十拎着蛇头三,带着春夜跟叶青鸟来了柳街,醉香楼。
没走正门。
翻墙入院。
在蛇头三的引导下,宁十找到一栋独立的小楼,三五个混混靠在楼下的避风角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什么。
阁楼上,红烛点点,香风扑鼻。
蛇头三张着嘴巴,用唇语说:“乔二爷每晚都来这儿,楼上是他的相好翠屏儿,在长乐客栈门口围堵斗殴的领头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