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炉鼎、采’补等事俨然已成了她最大的忌讳,温怀偏偏作死,又能怪得谁?
于墨则点头道:“这事最后多半是不了了之,你身后并无什么扎实靠山,早些回来正是明智之举!”虽说最终必然不会有结果,但怎么也得推出一两个替罪羊来,以叶青杨的身份,能不掺和还是莫要掺和的好。毕竟兽修这事,算来还是败在她手上的。
叶青杨笑了一声,却道:“明不明智姑且不论,我只问于叔一句,那究竟是什么火?”
于墨问的问题,她已答了,现下也该轮到于墨来回答她的问题了。
见于墨微微沉吟,久久不语,她也并不着急,只闲适地转了头,去看亭外风景。秋色渐浓,亭外各色菊花竞相争艳,与清池小亭相映成趣,颇令人赏心悦目。
于墨到底叹了口气,抬手先自放出一个结界来,而后才朝叶青杨伸出手来,指尖处一点小小的赤色火苗正自摇曳生姿。这赤色火苗,叶青杨从前便见过,正是藏在冰云青石屋内的那朵小火苗。“对异火,青杨知道多少?”于墨问道。
“只略知一二罢了!”叶青杨答。事实上,异火这样的东西,亲近的是火灵根修士,她一介天木灵根修士自是不会去凑那个热闹,因此她所知道的,大多只是一些常识而已。
“那兽修呢?你对兽修似乎有些了解!”于墨很快转了话题问道。
“兽修的话,我也只是从某些典籍上了解过一些,也算不上深入。”叶青杨谨慎道。
对于兽修,她知道的其实远比异火要多得多,她甚至还曾与兽修打过一些交道,熟知其中的一些内幕,只是这些,她却无法同于墨细说,毕竟她也没法解释这里头的有些事。
于墨笑了笑,面上神色略带酸苦:“不知青杨可曾听过‘兽奴’这样的一种称呼?”
叶青杨眸光微动,有些诧异,也有些不解:“兽奴我自是知道的,事实上,我一直觉得,蟠桃谷内那些帮着兽修残杀人修的散修,便是兽奴!”
于墨颔首,下一刻却忽然又道:“那你可曾听过火奴?”
“火奴?”叶青杨愣了片刻,细细咂摸一下“火奴”二字的含义,面上神情不觉带了几分古怪。兽奴即兽修之奴,顾名思义,火奴指的便该是异火、灵火的奴隶了。
注目凝视着指尖的赤色火苗,于墨徐徐道:“它叫玄赤,与我相伴至今已有四十余年,名为主仆,实同家人。可惜我能力有限,一直无法助它化形!”
那赤色火苗似是听懂了于墨的言语,悄悄蹿高了一截,凑到于墨颊边,蹭了几下,仿若安慰。让人惊讶的是,那火苗蹭过来时,竟连于墨的一根毛发也不曾撩焦。
于墨为之失笑,同时却又看向叶青杨:“我的身世,青杨想必有所听闻!”见叶青杨点头,他才又接着说下去:“我原是凡人之子,灵根低劣,悟性平平,入道又晚。似我这样平庸的修士,洛城之内,少说也有上万,每年死在苍莽山脉外围的也是不计其数……”
叶青杨为之默然。修真,原就不是人人都能修得,灵根低劣者,即便勉强踏上修途,最终也只是一场辛苦一场空。她所以不愿为温晴立寿根踏修途,也正为此。
各大宗门收徒,之所以首重灵根,是因灵根优异者中,从来也不乏毅力、悟性兼备的修仙种子。而灵根低劣者,即便毅力超群、悟性不凡,奈何先天便已落了人一头。
这世上,最可怕、最让人绝望的事莫过于与你同样努力的人比你天赋好。你明明和他一样努力,却发现你与他的距离正被越拉越大,最终竟成天堑。
虽说通源界内,从不乏奇迹,资质平平之辈,靠着天降机缘一举翻身的事儿也不在少数。但机缘一事,原就虚无缥缈、不可测度。
饼不甚大,渴盼的人又太多,最终的幸运儿又为什么一定会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