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晴不无惊喜地把玩着那枚金钱:“这就是归元宗的信物吗?好生精致呢!”说着,又忍不住为叶青杨骄傲,“恭喜姐姐,我记得,归元宗至少也有二百余年未在洛城收过弟子了!”
温晴所言,叶青杨又如何不知,也正因如此,她先前压根儿就没考虑过归元宗。但如今她既已从段亓手中拿到了归元金钱,那么拜入归元宗自然要比入清微宫要来得更好一些。
毕竟她入宗门为的原也不是找个师傅指点修行,而是想有一个能够静心修炼的场所,散修虽是自在潇洒,到底难能安定。宗门若好,来日她必有回报;若不好,也是无妨,毕竟她迟早是要回去东演的。昔日之仇,若是不报,她的心臆怎能畅达无碍;若连最基本的心臆畅达都不能做到,又谈何磨砺己心、追求大道。
好笑的看了温晴一眼,叶青杨道:“恭喜的话且不必说的太早,这枚金币只是一件信物,允我参加归元宗考选罢了,能不能入得,尚在两可之间呢!”
归元宗乃西荒宗门执牛耳者,此等宗门通常门槛极高。叶青杨还记得昔时古月宗考选弟子时,基本要求便是双灵根相生,若不能达此条件,连考选的资格都不会有。
归元宗论实力,可能未必及得上古月宗,但若双方在各自地区的地位,归元宗则比古月宗要胜出不少。毕竟东演比古月宗强盛的宗门,至少还能再数出三五个来。
抿嘴一笑,温晴极是认真道:“我相信姐姐一定能入归元宗的!”
叶青杨也是一笑,却没再泼温晴冷水。想入归元宗为内门、精英弟子自是很难,但凭着段亓留下的这枚金钱,做个外门弟子想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外门弟子在宗门地位不高,但好在无须拜师,管理松泛,却正是叶青杨所想要的。
“归元宗位于西荒中部,离洛城很远,明儿我们先去上清丹阁打听一下归元宗的考选地点与时间,若离着远,便早些出发。好在有传送阵,倒也不怕赶不及!”
温晴笑着应了一声,又道:“走之前,少不得还得到爹娘坟前上支香!”
姊妹二人三言两语,便将离乡之事商量定了,温晴又道:“七叔那边,也该说一声才好!”
叶青杨淡淡道:“临行前,去走一遭即可!”许胭那边全无动静,倒是让她有些诧异。那个女人,可不像是会轻易低头的,这会儿怕正忙着筹备对付自己的事呢。
估摸着宗门考选之人一走,她便要对自己动手了吧。叶青杨想着,不自觉的冷笑了一声。
许胭若不动手也还罢了,若真敢动手,临走前,她少不得要给她些颜色看看,也好教她知道知道她的手段。叶青杨漠然想着,眸中不期然地闪过一丝冰寒之意。
便在此时,只听得“扑”的一声响,一道青影忽而穿窗而入,温晴猛然吃了一惊,不由得“啊”的叫了一声。叶青杨微一扬眉,当即一翻手腕,已稳稳接住了那道青影。
惊魂甫定地抚住胸口,温晴吃惊道:“是什么?”说着便要过去开窗。
叶青杨忙伸手将她拦住,同时张开了手掌。掌心内,是一块包着青布的石子。那青布略显陈旧,洗的微微发白,边缘处残余着一些丝线,看样子,是信手从衣衫上撕扯下来的。
“或者……是个好心人也未可知呢……”似笑非笑地道了一句后,叶青杨随手摊开那块青布。布上,简单的以碳条划了一个字“逃”,字迹略显拙笨,显然写字之人的学识有限。
温晴忙凑过来看了一眼,摇头道:“不是七叔的字,七叔的字我见过。”
“当然不会是他,”叶青杨冷嘲道:“整个温家再不会有第二只比温朝更忠心的狗!”口中说着,她已随手一搓,那块青布顿时化作飞灰,片片消散,连那石头也都被她捏做了齑粉。
沉默地看了一眼那块青布,温晴忍不住道:“要不,我们明儿就走?”
叶青杨摇头:“不必!宗门考选在即,许胭还不致傻到在此时光明正大的对我们下手。退一万步说,即便她傻,温家那么些族老,也还都不楞,谁家还没几个晚辈?”
考选二十年一次,年纪通常限定在二十以下,若有家族力荐,则可放宽至二十五岁,于散修与寻常家族子弟而言,几可说是一生仅有一次的机会。族老们又岂容许胭在这时胡闹,误了自家子弟的前程。因此许胭要么不做,要做必然会悄无声息地做。
而她若只敢悄无声息地做,手中能动用的人手不过那几个,叶青杨又岂会惧她。